路炎鳴在他們這段關系中做得太好,已經遠超過一個PY的職責。
這段時間的冷待,也未免沒有裴清對自己的告誡。他覺得是自己付出的太少,長時間享用別人的付出,的確會讓人產生依賴性。
但裴清現在想清楚了,他和路炎鳴的關系只存在身體,他當時會去405寢室也是因為路炎鳴。
現在終于達成所愿,卻因為這些是要和路炎鳴保持關系,那未免有些本末倒置了。
他也很想念路炎鳴的身體,那就和以前一樣吧,但他也可以做一些事,也付出一些。
裴清吃飯習慣的八分飽,半個小時后,他換上古典寬松襯衣,打開音樂,再次練習起了彩排的舞蹈。
裴清家有個專門的舞蹈室,隔音效果很好,當時裴清花更高額的租金租下這房子,也正是因為這點。
一曲結束,裴清推開舞蹈室的門。
大門邊便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
是路炎鳴回來了嗎?
不知道今天路炎鳴會包哪些餃子,裴清有些期待,他也可以和路炎鳴一起包。
他走到門邊,打開——
“你還知道開門?手機聯絡不上,你有沒有把我當你老子?”
屬于中年男人的聲音,憤怒的語氣,劈頭蓋臉地朝裴清砸過來,男人一看到他,立刻更加憤怒。
“你這穿的是什麼衣服?是一個男人該穿的嗎?你自己看看像什麼樣子,別人問我我大兒子在讀什麼專業,我都不好意思說,丟人!”
裴德江氣得胸口劇烈起伏,煩躁地揮了揮手:“趕緊把這件衣服脫下來,我看了都礙眼!”
裴清挺直地站在門口,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不憤怒不驚訝,只是那樣的無表情因為緊抿的唇角而顯得冰冷刺人:“你來我家有事嗎?”
“沒事我就不能來了?你租房子花的錢是誰的?我給你吃給你喝,養你長大,哪兒我不能去?”
和裴德江的憤怒相比,裴清好似沒有受絲毫影響,他輕笑一聲:“房子是我花自己錢租的,我現在的生活是自己承擔,和你沒有關系吧。”
裴德江被氣得大聲喘氣,裴清向來是叛逆的,小時候還能在拳頭下屈服,自從上了初中后,個子躥高,就越來越不服管教。
“你現在翅膀硬了,什麼話都敢說了——”
裴清冷聲打斷:“這些話你還沒說厭我都聽厭了,你到這里來到底有什麼事?”
裴德江:“我聯系不上你還不能來找你了是不是?裴星宇周末過生你不回去?”
裴清了然,他看著面前的中年男人。
裴德江穿著西裝,個子和他差不多高,面容也有幾分相似,只是一雙眼不同。
裴清是遺傳到喻雪的,眼睛偏圓一點,看上去多了幾分純良干凈,但裴德江的眼睛狹長,很精明的商人的眼睛。
小時候他總覺得這人是不可逾越的,在家里所有人都要聽他的話,他高大殘暴,但現在看來,好像也不是那麼不可撼動。
而這樣一個人,小時候會因為他不說話就揍人,會在他和父母關系生疏一時無法調解選擇再生個小號培養的性格,現在居然也會為了裴星宇的生日來找他。
裴清覺得可笑。
看吧,他那個冷血的父親也不是對每個人都殘酷的。
但怎麼辦呢,裴星宇從小就比較黏他,會追著他叫哥哥,抱著他的腿讓他陪他一起玩。
裴清從來沒有主動答應過,但裴星宇就是喜歡他。
裴清惡意地想,可能是報應吧。
他冷淡地勾起唇角:“我不去。”
裴德江:“你回去一次能要你的命了?你弟弟上次來找你手都摔成了那樣子,你都不會看看?”
“老子怎麼生出了你這樣一個冷血的兒子!”
裴清笑了聲,語氣輕松甚至還帶了幾分愉悅:“這得問您啊,估計您身上的冷血全部遺傳到我身上了吧。”
所以裴星宇沒遺傳到,才成了個傻白甜。
被裴清這樣一指控,裴德江惱羞成怒,骨子里的大男人思想作祟,兒子怎麼能頂撞揭露老子。
裴德江揚起手,下意識還是用小時候教訓孩子的方式來對待裴清。
只是手高高懸在空中,還沒落下,便被人狠狠抓住。
“你干什麼?”屬于青年的聲音響起,同時裴德江手被人一甩,那力道太大,帶著人都往后跌了兩步,砰的一聲撞到了墻壁上。
裴德江哪被人這樣對待過,在家他是一家之主,妻子柔順,兒子聽話,在外他是公司的領導人,也無人干沖撞。
裴德江一抬頭,便看見剛推他的人。
是一個青年小伙,個子極高,十三四度的天氣,他就穿了件短袖,露出的肌肉結實,面容英俊凌厲,看上去很兇狠。
年齡上的差距難以逾越,身材上的差別也是一道鴻溝。
裴德江站直身體,理了理衣袖:“你是誰?”
路炎鳴憤怒極了,暔渢他沒想到自己就出門買個菜,回到就看到別人和裴清發生沖突,想打裴清。
他怎麼可能允許這種事的發生,裴清就該被人保護的,誰都不能碰。
他大聲宣布:“我是他朋友!”
裴清站在一旁,唇角還若有似無地勾起,一副看好戲的姿勢,裴德江見了,愈加憤怒:“裴清你就是這個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