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下午三點多,最后一個面試的人結束了表演,導演直接問他來不來做群演,那人倒也同意了。
最后還未出結果的人包含林路在內總共有六人,導演把他們召回面試場地來,指著面前的劇本道:“你們都挺不錯的,不過這個角色分配還得再商量一下。”
林路心里一喜,他知道導演話里的意思是他們都選上了,只是誰演誰還沒有定下來。
“我先看看,杜藝?”導演看了眼手里的資料,又抬起頭來看著站成一排的六人。
“在。”一個漂亮的女生站了出來。
“女三號的閨蜜還缺人,我們覺得你挺合適的,你有什麼想法沒?”
“我可以的導演。”
“那行。”
導演就這樣一個一個分配,到林路時,導演問道:“還剩兩個角色,一個男二號的小跟班,一個班長,你選哪個?”
這兩個角色都是不重要的角色里比較重要的了。林路看了一眼另一個男生,知道這是導演把選擇權交給了他。他想了想道:“我可能更適合小跟班。”
“也是,你看起來比較好欺負。”導演笑道,“那就這麼定了,你們去把合同簽了,進組時間另外通知你們。”
林路第一次領到真正意義上的劇本,翻來覆去地看著硬是舍不得放手。
楊麗給林路夾了個雞腿,好笑地說道:“憑你這長相,完全可以去挑戰更重要的角色。”
“可是我沒時間啊。”林路啃著雞腿,口齒不清地說:“我周二和周三還得上課呢。”
“這一行年齡很重要的,一年都拖不得。”楊麗苦口婆心地勸道,“你就沒想過去給你們老師商量一下?”
“不行不行。
”林路連忙搖了搖頭,“他肯定會罵我不好好學習。”
不僅如此,家里的那只大老虎還會知道這件事。
“誰說只有讀書才是出路了?”楊麗瞪眼道,“你們老師罵你我罵他。”
林路笑了笑,沒再多說,埋頭吃飯。
這時,林路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掃了一眼屏幕,嚇得差點沒拿穩筷子。
楊麗挑了挑眉:“大老虎?誰啊?”
林路飛快地拿起手機:“姐,你別說話。”
電話一接通,薛文松慵懶的聲音便傳來:“小家伙去哪兒了?”
林路故作鎮定:“那個,我同學生日,出來吃飯了。”
薛文松:“什麼時候結束?我去接你。”
林路一驚:“不了不了,就在學校附近,我自己回去就好。”
薛文松:“別玩太晚。”
林路:“嗯嗯,好的。”
林路剛想掛電話,店門口突然出現幾個客人,吆喝道:“老板,先來份炒田螺。”
薛文松微微皺眉:“炒田螺?”
如果他沒記錯,這附近并沒有哪家店賣炒田螺。
林路趕緊掛斷了電話。
看著林路驚魂未定的樣子,楊麗好奇地問:“家人?”
林路下意識地想,已經結婚了,也算是家人了吧?
薛文松……是他的家人?
他立馬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姐,我得先回去了,你慢慢吃。”林路去柜臺結了賬,頭也不回地朝汽車站奔去。
*
林路到家的時候已經七點多了,客廳的燈關著,只有書桌那邊傳來一點亮光。他在沙發上扔下書包,小心翼翼地往書桌方向走去,耳旁指尖敲擊機械鍵盤的聲音越來越近。
林路在薛文松身后站定,鍵盤的聲音也隨之消失。
薛文松道:“把燈打開。”
林路聽話地按下墻上的開關,躍層上的空間瞬間被鵝黃色的燈光籠罩。
薛文松坐在轉椅上轉過身來,十指交叉隨意地放在腹部,右腿抬起來搭在左腿上。“玩高興了?”
林路咽了一下口水,沒有吭聲。
“誰過生日?”薛文松又問。
林路低著腦袋,還是沒有回答。
不知是誰說過,當你說出一個謊言之后,需要繼續說無數個謊言來掩蓋。林路光說一個謊言都頭大了,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擅長撒謊,所以他選擇了裝鴕鳥。
薛文松嘆了口氣,對林路招了招手:“過來。”
林路盯著自己的腳尖,一點一點往前挪動,當他的視線里出現薛文松那修長的小腿時,下一秒,他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林路呆呆地看著薛文松完美的下頜線,腦子就好像卡住了一般,完全停止了運轉。
薛文松挑眉看向懷里的鹿寶寶,語氣里帶有一絲警告的意味:“去哪兒了?”
“過、過生日。”林·癡呆·路已無法思考。
“誰的生日?”
“我……”
“你的生日?”
林路搖了搖頭:“是、是同學的、同學的生日。”
“寶寶。”薛文松耐著性子叫了一聲,明明是親昵的話語,卻讓林路感覺毛骨悚然。
“你不會覺得,你撒謊我看不出來吧?”
林路咬著嘴唇,在聽到“撒謊”兩個字時,這才恢復了思考了能力——
他騙了薛文松,還被薛文松發現了。
那感覺,就好像被大老虎的爪子死死按住了一般,說錯一個字就會被拆骨入腹。
林路低下腦袋,看著自己絞成一團的手指,悶悶地說:“我不可以有一點隱私嗎?”
“嗯?”薛文松有些意外,沒想到這只小梅花鹿竟然在反抗他。
“我們雖然結婚了,但本來就沒有很熟。
”林路繼續道,“也不用什麼事都告訴對方吧……”
薛文松微瞇起雙眼,他自認他沒有任何事情隱瞞林路,也打算好好對待這個小朋友,但他好像自作多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