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戲本身沒有任何難度,不過第一次拍時水桶里的水沒有接夠,潑出來效果不好,導演便讓林路把頭擦干,又重拍了兩次。
拍著拍著,導演又覺得男主角離開得有些突兀,于是找來編劇,給林路和武治各加了十幾句的臺詞,用來表現此時男主角已經開始對女主角上心了。
林路記臺詞很快,但是一旁的武治狀態卻不好,開拍之后一直忘詞,直到林路頭上的水都快干了,這一幕還是沒有拍完。
林路只得又重新把身上打濕,陪武治繼續耗著。
一個多小時之后,這一場戲終于過了。林路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小聲問武治道:“你還好吧?”
“我有什麼不好?”武治神色自然,似乎已經忘了之前在角落里和林路的對話,“你才是,趕緊去把頭發吹干。”
“我沒事,我今天的戲份都結束了。”林路道,“還多賺了十幾句臺詞。”
武治覺得好笑:“待會兒有空嗎?請你吃飯。”
林路道:“今天不行,改天吧。”
今天是周六,薛文松沒有去公司,林路還得趕回家給大老虎做飯。
林路到達自家小區之后,先去了一趟超市,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今天超市的冷氣開得特別足,讓人感覺渾身發冷。
今天薛文松難得沒有在忙,林路回家時他正坐在沙發上,開著一盞高腳燈看書。
林路在沙發上放下書包,湊過去看了眼薛文松手里的英文書,上面全是他不認識的單詞。有自知之明的林路同志自覺地沒有問書相關的話題,他怕薛文松又要逼著他學英語。
他隨口問道;“餓了嗎?”
“你說呢?”薛文松放下書,環住林路的腰,無精打采地抬起頭來,“我都要餓死了。”
“那你、你可以隨便吃點東西先墊著啊。”林路趕緊掙脫開薛文松的爪子,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自從上星期薛文松親了他一下之后,這些小動作就越來越多。
他也并沒有多抗拒,只是還是有些不自在。
薛文松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看著林路忙碌的身影:“需要幫忙嗎?”
“不用,你等著就好。”
在這之前林路曾讓薛文松打過一次下手,結果他發現這位薛大爺是真·廚房殺手。土豆的皮能削得比桌墊還厚,連味精和糖都分不清楚。自那之后,林路就把廚房劃作了自己的地盤,禁止大老虎入內。
薛文松也樂得清閑,他伸了個懶腰,問道:“戲拍得如何了?”
“我臺詞越來越多了。”林路說到這個就來勁,“話說,我今天才知道娛樂圈真有包養那種事。”
薛文松皺起眉頭:“什麼?”
背對著客廳的林路并未發現薛文松的語氣不怎麼好,他繼續道:“聽說有個女演員找了一個干爹,她應該很快就可以接到不錯的戲了吧。”
林路一點也沒有覺得羨慕,只是隨口這麼一說,然而在薛文松耳朵里聽起來卻不怎麼舒服。
“所以說,這種靠關系的行業有什麼好混的?”
“也不是都靠關系啊。”林路道,“也有許多演員是靠實力的。”
薛文松面露不悅:“你這部戲還有多久拍完?”
林路手上的動作一頓,他想了想道:“明天還有一場跟著男二號找男主角麻煩的戲,之后就沒我什麼事了。
”
很好,也就是說明天結束。
薛文松擰著的眉頭總算松了開來。
*
睡到半夜,林路覺得嗓子發干,他迷迷糊糊地從床上爬起來,去廚房接了一杯水,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渾身無力,頭也暈得厲害。他半睜著雙眼倒回床上,薛文松不可避免地被他的動作吵醒,接著就發現躺在自己身邊的小梅花鹿身上發燙。
“路路?”薛文松打開床頭燈,見林路精神恍惚,用手一摸,果然發燒了。
他連忙從床頭柜的醫藥箱里拿出溫度計給林路量體溫,還好,燒得不厲害。
他起床接了杯溫水,把退燒藥喂進林路嘴里,又替他蓋好被子,皺著眉問:“怎麼回事?”
林路暈乎乎地看著薛文松道:“可能是超市空調開得太低了……”
“超市?”薛文松覺得奇怪,只聽林路又道:“下午拍戲淋了水……”
薛文松額頭青筋四起,他就知道不該讓林路去拍什麼戲。
“好好休息,明天別去了。”薛文松面無表情地說道。
“不行。”林路想也沒想就搖了搖頭,“明天是最后一場戲份了,我要把它拍完。”
“我說了,在家休息。”
“我還沒領工錢呢……”
“我發給你。”
“不要。”林路撅起嘴,“我就要拍。”
“聽話。”
“我不聽。”
薛文松頭疼地深吸了一口氣,柔聲道:“你生病了,就算去拍也狀態不好。”
“不會的,我現在就好好睡覺,明早起來就好了。”林路執拗地說。
“寶寶。”薛文松沉下聲來,“你再這樣以后我都不準你去拍戲了。”
“你憑什麼啊。”林路的眸子里寫滿了委屈,“我不要理你了。”
林路說完就背過身去,真的一副不打算理薛文松的樣子。
薛文松想把林路攬進懷里,但林路扭著身子不讓他碰,他實在沒辦法,只得嘆了口氣:“明天要拍多久?”
林路縮進被子里的腦袋探了出來:“最多一個下午就拍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