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遲猜佘山說的畫師很有可能就是他的朋友。
并且是個男的,因為孟遲換鞋的時候看見鞋柜里已經有了兩雙男士皮鞋。
沒過一會兒,靠里間的那扇門打開,孟遲就知道這畫師是何許人也了。
“你怎麼在這?”
看到郁庭之從另一扇門里走出來,孟遲眼珠子險些沒掉下來,聲音都沒能控制住,不自覺抬高了些許。
郁庭之一點兒不意外看到他,平淡回答:“你為什麼在這,我就為什麼在這。”
啊?
孟遲先是愣了愣,旋即視線下移,瞧見郁庭之手里拿著的顏料和畫筆,頓時明白過來。
郁庭之就是佘山說的畫師。
“欸?庭之,你已經來了啊。”佘山走過來,說話間視線在他倆臉上掃了個來回,最后停在孟遲臉上,“你們認識了啊。”
孟遲嗯了一聲。
佘山微微瞇起眼睛,又將視線投向郁庭之,問道:“怎麼認識的?”
“追尾。”郁庭之說。
佘山似乎不太信地挑了下眉梢,又看向孟遲。
孟遲不予置否地點了下頭。
“我說庭之,你開車這麼穩,還會追尾?別不是故意的吧。”佘山忽然陰陽怪氣。
孟遲聽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郁庭之的回答吸引。
“他追的我。”郁庭之說,“我沒法躲。”
孟遲:“……”
雖然是這麼回事兒,但怎麼聽著怪怪的呢?
“哈哈。”佘山輕笑兩聲,勾著嘴角道,“這麼說來,你倆還挺有緣分啊。”
是挺有緣,不過是孽緣。孟遲想著。
畢竟他剛春心萌動一回,就追尾情敵,然后發現情敵是個不好對付的高手。
“既然你倆認識,那就更好辦了,咱們準備準備就開始吧。
”佘山拿著相機后退兩步,朝著孟遲抬了抬下巴,“你可以脫了。”
孟遲:“……”
如果要在他身上畫畫的人換作其他人,無論男女,孟遲可能都還能保持一顆平常心,不為所動。但現在這個人突然就變成了郁庭之。
要在情敵面前赤裸,孟遲心里還真的就有些尷尬。
“就開始了?”閑逛的楊自樂跑了過來,“在這就脫啊,你這沒有更衣間嗎?”
“要什麼更衣間,不都是男的。”佘山脫口而出,說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瞥了一眼郁庭之,“你覺得呢?”
他這一問,頓時在場人都將視線投向了郁庭之。
孟遲心里的那股怪異感又出現了,旋即又想到作為好友,佘山應該是知道郁庭之的性取向的。
即便如此,這個問題也很多余。
反正只要是需要郁庭之畫他,就避免不了赤裸面對。
孟遲倒不是很在意在哪兒脫,反正在哪脫都是要脫。他也不覺得郁庭之會在意這個,畢竟學畫畫的誰沒畫過幾個裸體。
就好比在醫生眼里,生直器僅僅是個器官而已。在畫家眼里,裸體也不過是線條走向和明暗變化。
現在的他,在郁庭之眼里,就是一張畫紙而已。
還好,他有注意身材管理,做一張畫紙也是拿得出手的畫紙,不至于在情敵面前丟面兒。
“需要畫在哪里?”想明白之后,孟遲又恢復了從容,說著便開始解自己衣衫。
“還沒確定,”郁庭之的視線落在他身上,“我要看過之后才知道。”
孟遲點頭,一點兒也不猶豫地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掉。他早知道要脫衣服,所以出門的時候上身就只穿了一件羽絨服和一件黑色襯衫,褲子也就只穿了內褲和牛仔褲。
佘山沒有看他脫衣服,而是去準備其他拍攝道具,順便讓楊自樂去把空調溫度調高一些,別給C位模特給凍壞了。
于是這里就只剩下郁庭之和孟遲。
郁庭之立在一旁,輕飄飄的目光落在孟遲身上,看著蔽體的衣物隨著他的動作一點點敞開,落下,露出他淺麥色的肌膚。
無論是肩頭比,還是頭身比,孟遲都可以算得上比例完美。加上他有刻意鍛煉過,上半身的肌肉雖然不發達,但精瘦有型,不顯羸弱,甚至有種和年紀不符的青春少年感,又因他膚色偏深,骨感凌厲,兩相結合,便又有了成熟男性的魅力。
在他彎腰脫下長褲時,郁庭之注意到他后腰右側的位置有一道一掌長,半指粗的陳年舊疤,從凸起的脊椎骨起,至右側髖骨終,更添了幾分野性。
郁庭之腦子里忽然冒出一個念頭,那就是:如果掐著他的腰后入,拇指正好可以撫過那道疤。
就這麼晃神的幾秒鐘,孟遲全身上下已經是就只剩下一條白色平角內褲,和腳上的一雙白色棉襪。
孟遲背對著他,將衣服疊好放在一旁的椅子上,郁庭之的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在白色布料包裹著的渾圓臀肌上。
挺翹,豐滿,后腰還有兩個性感的腰窩,郁庭之喉結微微滑動,目光有些沉。
“看好了嗎?”孟遲轉過身正對著郁庭之。郁庭之沒有錯開的視線焦點便正好落在白色布料中間的凸起。
孟遲瞧見,心頭當即一跳,不過他還是保持鎮定,沒有做出什麼應激反應。
郁庭之眼尾幾不可察地瞇了一下,旋即自然地抬起視線,與他目光相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