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和說。
喬蘭小聲解釋:“上次查了好多天啦,一個私生飯,警察查那麼多天都查不到。公關很難做,當時菠蘿的對家也趁機黑菠蘿,希希的粉絲也在罵菠蘿安保沒做好。要是把平臺得罪厲害了,以后希希的劇真的會受影響的。撤案也是沒辦法的事。”
簡希文煩躁得很:“別說了,令人心煩。我當時答應關嘉茂了,既然抓不到人就撤案,以后也不報警了。就這樣吧,一個變態而已,我還怕他嗎?”
任和把卡片收了起來,起身道:“既然這樣,我去走廊檢查一下,順便再去問問酒店能不能看監控,請他們加強安保,不要讓陌生人進入酒店。”
任和出了簡希文房間,在走廊檢查了一下,發現前后都有監控,簡希文的房門口沒有死角,絕對能拍到那人。
他又問了酒店負責人一遍,負責人仍然堅持只有警方才能調取監控。
負責人為難地說:“住的明星太多了,如果我們讓你查監控,那是侵犯客人的隱私。不好意思,真的不行。”
任和沒說什麼,回了自己房間,給邵成益打了個電話。
通常從劇組收工后,簡希文回了自己房間,保鏢的工作就結束了。這一天雖然出了點波折,但簡希文已經回房休息,該交待的也已經交待好了。任和于是做了一點簡單的鍛煉,幾百個變體仰臥起坐,打了一會立式沙袋。
然后洗澡,準備休息。
洗澡洗到一半,他手機就響了。
任和渾身是水,沒接。
接下來手機就跟炸了一樣,不停地響,一直響到任和洗好澡,擦干手接起來。
簡希文的聲音氣沖沖地:“你怎麼才接電話!”
任和:“……洗澡。”
簡希文聽起來氣急敗壞:“才幾點,你洗什麼澡!”
任和看看時間,已經深夜十點多了。
“今天遇到這麼可怕的事,你身為保鏢不待在雇主的身邊,竟然跑去洗澡睡覺!”
任和直接問:“怎麼了?”
簡希文的聲音聽起來有點不對勁。
簡希文不說話了,安靜了一會,而后說:“你現在就上來!”
任和按門鈴的時候,簡希文確認了好幾遍門外是他,才開了門。
簡希文本來皮膚就白,但此刻在酒店房間昏暗的廊燈照射下,更顯蒼白,是那種沒有血色的白。
“怎麼了?”任和又問了一遍,“喬蘭跟小陽呢?”
他剛剛下樓的時候,喬蘭跟小陽還陪在簡希文身邊。
簡希文愣了愣,才回答:“很晚了,我讓他們先回房休息。”
任和檢查了一遍門鎖,把門關好,問他:“怎麼了?”
簡希文悶聲說:“剛剛有人敲門,一直敲。”
“看到是誰了嗎?”任和問。
門上有貓眼,看得到外面。
簡希文沒看任和,神經質般地咬著下嘴唇。
任和看著他,溫聲說:“先坐下,慢慢說。”
簡希文看了他一眼,像被欺負狠了的小朋友,憤怒又委屈,忍不住說:“他拿紙把自己擋住了,看不見臉!一直敲門一直敲,我問他是誰,干什麼,一句話都不說!還在紙上罵我!”
“嗯,沒事了。”任和摸摸他頭,給他倒了一杯水。
簡希文坐在沙發上,雙手握著自己的馬克杯,杯身上還印著他的Q版頭像,是粉絲送的禮物。
他神經質般喃喃低語:“我是不是殺了他全家?這傻逼為什麼一直不放過我?”
“他在門外待了多久?”任和問。
簡希文猛地抬頭,控訴道:“五分鐘!一直敲門!我一直給你打電話!一直打一直打!你都不接!”
任和哽住,隨即道歉:“對不起。”
簡希文很氣憤:“他待了那麼久,我想這次可以抓住他了!你就在樓下,你跑上來一定能抓住他的!這個王八蛋太囂張了太囂張了!可是你不接電話!”
“喬蘭跟小陽呢?”
簡希文被問住了,似乎忘記了自己還有給助理打電話求助這個選項。但很快簡希文就回道:“你是保鏢,難道不應該先找你嗎?!”
事情就是那麼不湊巧。
平時三個保鏢都在,什麼事都沒發生。現在只剩任和一個,這個變態跑出來了,還很囂張。如果其他兩個人在的話,肯定不會被他跑掉——
任和想起邵成益妹妹的案子,這個C不管是不是兇手,個性都跟兇手很像。很冷靜,甚至可以說是在享受這個過程,內心沒有一絲一毫害怕被抓到。
任和再一次問簡希文:“報警嗎?”
簡希文搖頭。
任和嘆氣,起身道:“我安排點事情。”
說完就要走出房間。
簡希文來不及思考,站起來一把拉住任和手臂,喊:“你要去哪里?!”
那一瞬間他的恐懼無所遁形,赤裸裸展現在任和前面。
“你不能走!那個變態也許還會來——”
簡希文的話卡在喉嚨里,因為任和抱了他一下,拍拍他后背說:“別怕。”
就像在賽場上安慰一個即將進八角籠的格斗選手一樣自然,任和沒想太多,拍了拍后背就放開了簡希文。
“我出去打一個電話安排事情,就在走廊打,視線不會離開你的房門,放心。
”
在任和抱他的時候,簡希文離任和是那麼近,近得很清楚地聞到了任和的信息素味道。
像是雨水過后的青草味道,還有樹葉,一點泥土腥氣,剛剛盛開的花,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