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像師很想抵抗這種誘惑,但失敗了。
在體力跟意志力都極度薄弱的現在,攝像師根本抵抗不住距離如此近的信息素誘惑,這是生理上的無法控制,也是突發狀況造成的尷尬局面。意識到這點,攝像師的防線崩潰了,他的信息素像打開瓶蓋的汽水,猛地在狹小的帳篷里炸開。
Alpha的信息素入侵性很強,簡希文瞬間就僵住了。本能讓他意識到了危險,他脫口:“你干什麼?!”
攝像師很尷尬,解釋:“我、我不是故意的,你的信息素……”
簡希文知道,換衣服的時候他就聞到了一絲絲自己信息素的味道。因為任和在,他還以為不要緊。
忘了別的Alpha平時根本不會吃抑制劑,而且也沒有自控力。
信息素并不總是受歡迎的。
信息素的味道直白一點說,就是求偶時散發的味道,是荷爾蒙的味道。
有的人會因彼此的信息素緊緊相吸、迷醉,有的人會因信息素排斥、反感另一個人,甚至生理性不適。
簡希文大部分時間都是后者,包括此時。
攝像師的信息素味道是紅酒味,有的人會覺得香醇,簡希文只覺得聞到一個醉漢的嘔吐物一樣惡心。
簡希文快窒息了,只能把自己的臉埋在任和背上,聞著他身上的味道。
簡希文躲到任和背后,緊緊靠著他,像只遇到危險的小動物,本能尋找強大的庇護。
但他忘了他的庇護者,是攻擊性更強的猛獸。
任和的信息素本來被抑制劑封在身體里,但另一只雄性生物的信息素使他本能感到領地被侵犯。
身后散發著香氣的Omega柔軟的身體又緊緊依靠著他,他知道,對方依賴著他,信任著他。他跟另一個Alpha,對此時此刻的Omega來說,都是一樣危險的生物。
但簡希文選擇了他。
刻在骨子里的攻擊性跟保護欲根本壓抑不住。
合格的雄獸要守護自己的領地,守護依賴自己的小獸。
抑制劑在這一天的最后,就像是已經搖搖欲墜、破破爛爛的護欄,終于被洶涌而至的、強勢宣告力量的信息素沖破。
任和的味道在狹小的帳篷彌漫開,他咬著牙低聲說:“你后退。”
誰都不知道他說的這個“你”是誰。
反正簡希文還緊緊靠著他。
攝像師一愣,被撲面而來的信息素威壓壓得滿頭大汗,艱難說道:“這……冷靜,冷靜,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動的……”
任和也想不到抑制劑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失效,讓他的信息素失控。
兩個被動失控的Alpha你看我,我看你。
攝像師卑微道:“外面雨還很大,我、我出不去。我保證不亂動,只是躁動而已,不是被動發情。我有對象的,我可不想做什麼對不起我對象的事。”
簡希文沒抬頭,臉埋在任和背上說話:“你怎麼不吃抑制劑!”
任和跟攝像師同時開口。
任和:“我吃了……”
攝像師:“平時也不吃啊!”
兩人:“……”
攝像師:“我帶了一盒,防止意外情況,但是我扛著攝像機,包在別人身上……”
“我早上才吃了一顆,三天效用,沒有帶出門……”任和解釋。工作合同寫著,任和需在團隊其他人員的監督下,定時服用抑制劑。因此抑制劑一直是由關嘉茂或喬蘭他們拿給任和吃,任和自己沒有準備過。
誰也想不到,三天效用的抑制劑,竟然一天沒過完就失效了。
任和一動不動,沒有碰簡希文,也沒有把簡希文推開。
簡希文很想罵任和,但難受到沒多余的力氣罵人。他穿著任和的外套,抱著任和,全身都是任和的味道。
這個味道,跟外面的大雨混在一起,幾乎讓簡希文分不清,到底是真正的雨水味道,還是任和的信息素味道。
一個Alpha的信息素讓他不適惡心,頭腦發暈。他埋在另一個Alpha的背上,聞著他的夾雜著雨水、泥土、樹葉、灌木叢等等一切的信息素味道來躲避那種不適。
簡希文再遲鈍,也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在他二十二歲的人生里,他從來沒有喜歡過哪一個Alpha的信息素味道,導致他到了現在才發現,他覺得任和的信息素味道好聞,其實就表示:他喜歡任和的信息素。
大雨還是嘩嘩地下。
帳篷里,場面十分尷尬。
攝像師一邊忍受不適,忍受獸性本能,控制自己不要撲上去咬簡希文,一邊偷偷打量任和跟簡希文,覺得自己好像不小心知道了什麼八卦。
三個人默默無言的時候,衛星電話響了。
節目組終于打電話過來了,告知的消息卻不太好。
獨木橋是唯一能返回的路,小藍山管理處得明天白天才能派人來看獨木橋的情況,樂觀估計,維修好至少需要一天的時間,還得是雨停了、天氣好的情況下才能修橋。
雨勢還很大,但稍微有減小的趨勢。如果雨小了,那麼山里還是安全的,只是要多多注意露營地的選擇。
任和跟簡希文都背了包,準備了基本的食物跟露營用品。然而攝像師除了攝像機跟掛在身上的一個水杯,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