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任和:“……”
這錢任和領起來確實燙手,但拒絕就顯得太莫名其妙了。
給任和補發完年終獎后,簡希文又拿起任和的手機幫他搶紅包。任和按指紋,解鎖了手機。
簡希文拿起任和手機,發現有人給任和連發了好幾條消息。他發誓他不是有意偷看的,但新消息是在最上面,顯示在對話框的是“你明天還是來我家吃飯,記住了啊——”
簡希文脫口而出:“這個人是誰?叫你明天去他家吃飯!明天是大年三十,他不知道嗎?還約你去他家吃飯?!”
任和瞄了一眼,不在意地說:“是我師哥。”
“你師哥?你去你師哥家過年?你不回家過年?”簡希文驚訝。
“嗯,我家人都不在了,所以我師哥每年都讓我去他家過年。”任和說。
任和說得太直接了,簡希文一下愣住。
任和看了看他的表情,自己倒笑了,說:“我是我師父帶大的,這事說起來有點久遠。我爸原先在我師父的武館里做雜工,后來我爸媽出了車禍,剩下我一個小孩。我當時還很小,三四歲吧,師父就收養了我。”
簡希文小心翼翼問:“那你師父?”
任和平靜地說:“師父收養我的時候年紀就已經挺大的了,前年八十七歲走的。”
房子里一時寂靜。
簡希文怎麼也想不到,任和這麼平和淡定的人,竟然身世這麼曲折。而任和竟然這麼平靜地,就把自己的身世說了出來。
他剛這麼想,就聽見任和問:“那你呢?你怎麼過年不回家?”
簡希文不知道怎麼回答。
他沒有任和那麼平和的心態,沒辦法把自己結痂的傷口暴露出來。
他有父母,他的粉絲都知道。關嘉茂怕黑拿他親情淡漠說事,因此把他的人設做得很完整。他在大小采訪說過,甚至他的父母也拍過祝福視頻,在選秀的總決賽當晚播放。
他的爸媽都是高級白領,在他小學的時候就因感情不和離婚了。離婚之后共同撫養簡希文,過了幾年各自再婚。簡希文一直是在爸爸家住幾個月,媽媽家住幾個月。在他爸媽再婚后,這個情況就變得艱難了。他總覺得自己是一個外來者,闖進了別人的家庭。
他爸媽的感情并不熱烈,離婚之后更是降到冰點,要不是因為有他,恐怕兩人就將彼此拉黑,永不來往。
在他爸媽各自有了新的小孩后,這種外來者的感覺更加強烈。所以上了大學之后,簡希文就再也不回家住了,只在過年過節的時候去爸媽家。等到他買了自己的第一個房子,他就連節日都不想去爸媽那了。
前兩年確實忙到沒有時間去過年,今年有了五天的假期,他依然借口工作忙不去過年,兩邊買了禮物送過去拜年。
在關嘉茂給他做的人設里,他是一個很看得開很包容的人,他理解并祝福離婚的爸爸媽媽,他說自己是有兩個爸爸兩個媽媽的幸福小孩。
任和吃的,肯定是關嘉茂的這個洗腦包。所以才會疑惑,他為何大年三十不回家。
簡希文張了張口,想說,又不知道怎麼說。
最后只說了一句“不想回家”。
第38章 包圍
任和沒追問,只說:“我放假到大年初四,你這幾天怎麼過?”
“你們都不在,我也出不了門啊!”簡希文理直氣壯地說,絲毫不覺得自己有巨嬰的嫌疑,“我就關在家里清凈五天,彈彈琴,看看電影,誰也不要吵我!”
“會害怕嗎?”任和問。
簡希文哽住,過一會才氣急敗壞道:“我才不會害怕!你不要把我當小孩子!”
簡希文坐在窗邊,穿著黑色絲綢睡袍,陽光照著他的臉頰,肌膚白皙。因為氣憤,他臉頰微微通紅,像朵最鮮嫩的剛剛綻放的玫瑰,插在黑色水晶花瓶里。
美得驚人。
這樣的簡希文,誰都不會把他當小孩子的。
任和微微移開目光,說:“你要是害怕,給我打電話。”
簡希文嘟噥:“誰要給你打電話……”
說是這麼說,到了晚上,簡希文就有點想任和了。
他彈了一會琴,聽了聽錄好的幾首歌,很快就不知道要干什麼了。新電影有很多,他幾乎都沒看過。他挑了半天,仍然無法決定先看哪一部,索性關掉投影儀,打開音箱聽歌。
播放列表的第一首就是《森林的顏色》。
當時關嘉茂看完歌詞,很反對,要求請人來另寫歌詞。簡希文不同意,制作人也不同意。制作人覺得詞曲很搭,沒有必要請人再寫詞,不是那個味。
關嘉茂最后屈服了,但要求宣傳的時候必須往“贊美大自然”的方向宣傳,采訪時簡希文絕對不能泄露真正的靈感來源。
簡希文覺得關嘉茂真是小題大做。
寫首歌怎麼了,給別人寫歌在這個圈子里是什麼奇特的事嗎?
不是。
甚至很多人創作的靈感來源就是給別人寫歌,這個別人可以是很多種可能的關系,又不是只有戀人才能寫歌。
簡希文就給好幾個人彈過琴,給兩個人寫過歌。
從中學開始,簡希文就一直是學校里的風云人物,追求者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