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希文問:“你的房子呢?怎麼不住?”
任和解釋:“年前買的,剛重新收拾了一下,準備過段時間搬進去。”
簡希文坐到那張簡易鐵架床上,嘟噥道:“你可真能將就。”
任和隨口說:“以前是單身漢,湊合住就行了。”
簡希文愣了一下,隨即紅了臉,任和卻沒注意到,只顧收拾行李。
任和收拾了衣服,連被子床單枕頭都收拾了,拎了兩個大包下樓。開著他那輛破車出發,半路還停下來,到超市買了鍋碗瓢盆跟電磁爐,整個后備箱塞得滿滿當當。
簡希文看那架勢,擔憂:“你不會要帶我去露營吧?”
任和笑了一下:“差不多。”
“到底去哪?”
任和想了想,回答:“去一個我小時候跟師父常常去的地方,沒有記者,沒有網絡,手機信號可能也不太好。你想住到什麼時候就住到什麼時候。”
這幾年簡希文經常出門,忙的時候,一個月要飛十幾次,他的行程總是安排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出入坐的是豪華保姆車、飛機頭等艙,住的是高級酒店。但總是擔憂著一些事情,飛機會不會晚點,粉絲接機會不會造成擁堵,活動會不會遲到等等。
他已經很久沒有過不知目的地也不知計劃安排的行程了,坐的還是任和的破舊二手車,沒有保姆車的舒適與安穩;也沒有好幾個助理跟著他,只有一個任和,帶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行李。
但他卻感到很安心,感到久違的輕松,那種腦子里空空的、什麼都不用操心、也不用擔憂假期何時結束的輕松。
“糟糕。”上了高速后,任和突然出聲,“你那些抹在臉上的東西我忘了拿,怎麼辦?網上買行嗎?”
簡希文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終于想起來了嗎?等你想起來,我的臉都成干裂的黃土地了。
今天喬蘭來的時候給我帶了一套旅行裝來, 不指望你這種粗糙的Alpha記得拿我的護膚品。”
任和轉頭看了簡希文一眼,沒說什麼。過了一會,又轉頭看了一眼。
簡希文不耐煩道:“你看什麼呢?專心開車!”
任和壓下嘴角笑意,說:“沒什麼,喬蘭還挺細心的。”
“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的助理。”簡希文邊說邊發短信,告知張詠源跟喬蘭,自己要出城住段時間。
任和瞄了一眼簡希文,小心翼翼說道:“如果你還想在娛樂圈工作,成立自己的團隊,我建議你盡早把喬蘭挖過來。”
聞言,簡希文敲得飛快的手指突地停了。
任和又補充道:“我只是提個建議,你可以慢慢考慮,不急。”
任和開了兩個多小時的車,才下了高速,彎彎繞繞的,又開了快一個小時的山路才終于到達目的地。到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路上伸手不見五指,連路燈都沒有,一路更是晃得厲害。途中似乎經過了一兩個村莊,偶爾見到幾點零星的燈光,但更多的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黑暗。到最后水泥路都沒了,只剩坑坑洼洼的土路。
簡希文看著車窗外的幢幢樹影,皺著一張臉問:“你不會真的要把我帶到深山老林露營吧?我可告訴你,我受不了這個!”
簡希文話音剛落,車停了。
任和說:“到了。”
車燈照著一堵圍墻,是個小院子,院門緊閉。
任和說:“我去開燈,你先在車上等著。”
任和下了車,開了院門,徑自走進去。簡希文坐在車上,在一片黑暗中等著,聽著車外山風呼呼吹著,忽地感到有些害怕,正想叫任和的時候,燈光大亮。
是一間磚砌的小屋子,農村里常見的模樣,只有一層,不大,帶一個小小的院子。任和走出來,打開后備箱拎行李,說:“這里是我師父老家,他在山上蓋了間屋子,偶爾會帶我回來住幾天。”
簡希文幫忙拿東西,好奇地東張西望。
屋子似乎蓋在半山腰上,周圍一片寂靜的黑暗,看不到有鄰居,但在更遠處,能看到一點點燈光。
院子很小,沒什麼東西,看得出很久沒人來了。
“我師父不想住在村子里,想清靜清靜,就在山上找了塊地方蓋了這麼間屋子。”任和推開房門,“你放心,通水通電,就是手機信號不太好,網速慢得不能上網。走一段路到村子里手機信號就好了,也能上網。”
小屋子真的是小屋子,里頭只有廚房、小客廳跟一個房間,很簡陋,地面鋪的是有點年頭的紅磚,客廳里只有一張老式的木桌跟兩張木椅子。里面甚至連房門都沒有,只有一塊藍色的門簾。房間里是一張老式的木板床,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整個房間空空如也。
簡希文震驚。
任和看見他的表情就想笑,簡希文看看空空如也的房間,又看看任和,看看任和,又看看空空如也的房間。
“任和!這能住人嗎?!”
“可以。”任和將行李放好,“你別動,我先打掃一下。”
“洗手間呢?!”簡希文崩潰。
任和指了指院子:“在院子里,放心,有馬桶。今天你先將就一下,明早我就去鎮上買 臺熱水器裝上。”
“沒有熱水器?!”簡希文繼續崩潰。
任和一臉笑意,不知道從哪里找出一塊抹布,麻利地擦干凈桌椅、床鋪,讓簡希文坐好不要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