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脆弱的時候也異常漂亮,有一種瀕臨破碎的美感。
然而傅望這會兒卻沒空欣賞。
他只覺得覺得自己心臟尖上那一塊都被掐了起來,頭上全是汗,手也在發抖。
他單膝跪在床邊,牽著白子霽的手,“老婆,你聽我說,你聽我說。”
“我來幫你度過發情期好不好?”
“你別太緊張,這過程可能會有一點點難受。但你說我們倆的信息素那麼配,根本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所以我相信你不會有事,你一定能扛過去的,對不對?”
傅望腦子也很亂,說的話也有點顛三倒四。
他鼻尖聞到的香草味信息素的味道甜美濃郁,刺激得他整個人就在失控的邊緣,卻又被他自身強大的意志力給壓了下去,努力緊繃著理智的最后一根弦。
傅望從來沒有想過他們的第一次標記竟然會產生在這種情況下。
產生在白子霽命懸一線時的生死邊緣,產生在他們倆都沒準備,但不得不面對的現在。
傅望一想到這點就恨不得殺了陸璽這個王八蛋。
他這個傻逼什麼都不知道,只想著圖一時之快,卻差點因此害了白子霽的命。
要不是他上次在白子霽手里存了他的號碼作為緊急聯系人,他簡直不敢想接下去會發生什麼。
白子霽被傅望握在手里的掌心發燙。
他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后,艱難地點了下頭。
傅望捏了捏他手心,低頭親了親他額頭,“如果覺得難受就告訴老公。”
這是一場半點旖旎與情.欲都不沾的臨時標記。
傅望往白子霽的腺體里緩慢地、小心翼翼地填入自己的信息素,唯恐速度稍快就會引起他的過敏反應。
室內濃郁的香草味中漸漸有了薄荷香氣。
白子霽起先劇烈地顫抖了一下,隨即呼吸慢慢平穩下來,也不再發抖了。
臨時標記完畢。
傅望放開他,松了一口氣。
他從來沒有想過在別人那里咬個脖子就能完成的臨時標記,在他們倆這竟然需要這麼艱難。
他背后全是冷汗,又伸手摸了摸白子霽的臉,忍不住把他抱在懷里,深呼吸一口,仿佛失而復得,又仿佛驟獲新生。
好一會兒后,見白子霽依舊沒有什麼排斥反應,傅望覺得應該沒有大礙。
他正準備離開叫醫生來看看的時候,卻忽然感到室內又起了一陣信息素的強烈波動。
傅望本來都放松下來了,又來了這麼一出,差點沒站穩。
……真是太他媽香了。
傅望費力掐自己的虎口,直接把自己掐出血來,腦子里恍恍惚惚,只閃過一個念頭。
難道臨時標記也沒有用?
沒辦法了。
傅望把自己牙根都咬酸了才忍住,轉身準備去叫私家醫生來打抑制劑,衣角卻被拉了一下。
他回頭,在沒反應過來,就被白子霽拉了下去。
發情期的Omega都會變得更加溫柔粘人。
而臨時標記雖然緩解了催化藥的藥性,卻更加刺激了白子霽的腺體。
當傅望離開的那一剎那,空虛感頓時席卷而來,白子霽全無自我意識,只本能喧囂著不能讓他離開,迷迷糊糊地抓著傅望的領子,湊上去親了他。
他身上又軟又香,親上來的一剎那讓傅望腦內理智的最后一根弦也瞬間崩塌碎裂,直接墜進了一片信息素的汪洋中去。
……
等到白子霽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當天晚上了。
他睜開眼,只覺得渾身上下和散了架一樣,脖子后面的腺體更是有種輕微的酸軟刺痛感。
白子霽大腦遲鈍著恢復運轉,好半天才回想起來之前發生了什麼。
他去和陸璽談解約合同。
然后陸璽給他下了藥,直接拉前了他的發情期。
之后傅望來接走了他,把他帶了回來。
再然后……
白子霽腦子里頓時閃過無數碎片畫面。
他這下徹底被嚇清醒了,坐了起來,下意識去摸自己的腺體。
還好還好。
傅望對他做的只是臨時標記,過幾天就能散掉。
白子霽稍稍呼出一口氣,一邊忍著羞恥回想所發生的一切,一邊艱難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還有點不敢相信事態怎麼會一下子發展到這種地步。
他之前對于這樁婚姻并沒有任何期待,對自己的Omega身份也覺得有點麻煩。
本來打算等他摘除腺體變成Beta之后,就能和傅望好聚好散,當一個不用被發情期頻繁困擾的普通人。
就算是傅望從A國回來之后,他也沒有改變過這個念頭。
沒想到現在卻和傅望正式滾上了床。
而且在他的記憶里,好像還是他先主動的。
白子霽:“……”
完蛋,出大事了。
更糟糕的是。
他的身體,好像也能夠開始接受Alpha的信息素了。
白子霽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
原來屬于他本身的香草味已經幾乎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薄荷香。
傅望的信息素氣味和他的性格相當反差,不僅沒有任何侵略性與攻擊感,也沒讓他感到難受,反而給他一種相當安心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