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霽嘆了口氣。
說實話,他并不討厭傅望。
但是在他眼里,傅望就只是傅家的小少爺。
他天性自由,不受拘束,和他根本不是一類人,也不可能走到一塊去。
傅望幫過他幾次忙,白子霽心里也很感激,但也僅僅停留在感激而已。
但現在怎麼辦?
他是要從此留在傅家,心甘情愿當一個Omega妻子,還是按照他原來的計劃走下去?
白子霽覺得就像自己原本規劃得當的人生中驟然闖進來了一個時時刻刻牽動他情緒的不速之客,手里持劍逼著他站在岔路兩端,一時不知道該選哪條好。
白子霽就正浸在這股薄荷香中思考的時候,門被推開了。
“老婆,你醒了啊?”
“醒了怎麼不按鈴?”
傅望兩三步就走到了他床邊,先盯著他好一會兒,“看起來好像沒什麼事了。”
他給他換下額頭上的冰涼貼,摸了摸,“燒好像也退了。”
他認真問,“你還有沒有哪兒不舒服?我讓醫生來看看?”
傅望的一系列動作非常自然,就像他們是在一起生活了多年的伴侶。
白子霽卻下意識往后縮了一下。
他躲完后才覺得這反應實在很不好。
傅望從陸璽那邊把他救出來,又幫助他度過發情期這個鬼門關,可以說是他的救命恩人也不為過。
于是白子霽在心里又記上一筆,抿了下嘴,小聲道,“沒有。謝謝。”
傅望:“……”
他捏捏白子霽的臉,有點不爽道,“你和我還說什麼謝謝啊?”
傅望對他老婆每個點都很滿意,就是有一點不好。
他老婆對待他的態度總是太疏離太禮貌,就像在對待一個普通的,連朋友都算不上的點頭之交。
“行啊。”
傅望揚了下眉,往他床邊一坐,故意道,“你不是要謝我嗎?”
“那就和我說說,你和陸璽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為什麼要這麼對你?”
這點其實不用白子霽說,他也能派人查到。
但他就是想看看白子霽對他到底是怎麼樣的態度,能不能和他講真話。
白子霽愣了一下。
他垂了下眼,不知道是不想說,還是別的什麼原因,還是只道:“……我也,不太知道。我和她,確實只是普通同事而已。”
傅望:“……”
他快要郁悶死了。
平時他老婆對他這樣就算了,現在他們倆床都滾過了,標記也標過了,他老婆對他竟然還是一樣的態度。
疏離,客氣,夾雜著不信任。
根本原因,大概是白子霽從來沒有把他當成能夠依靠的,他的合法伴侶的角色。
所以他在長峰娛樂待了這麼久,明里暗里不知道受了陸璽多少委屈,卻從來都是想著自己解決,沒有回來求過傅家幫忙一次。
可我是你老公啊。
傅望報復性地捏捏白子霽的臉,看著面前人沉靜的眼睛,又想起幾個小時前渾身粉紅發燙,主動黏黏糊糊貼過來親他的人,覺得實在有點恍惚。
這倆是一個人嗎?
雖然感到很奇怪,但傅望腦子里就沒有白子霽會不喜歡他這個概念。
不知道為什麼,他非常自然地覺得白子霽既然嫁給他了,他們倆也接觸過這麼多次了,他一定就像自己喜歡他那樣喜歡他。
只是白子霽性格使然,還沒有完全形成對他的依賴而已。
算了,依賴可以慢慢培養。
傅望想,他老婆在這件事里畢竟是個受害者,他怎麼好意思對著他生氣。
反而是他,本來前面忍了這麼久了,最后臨時標記都結束了,他老婆過來一親他,他就徹底喪失了所有理智,實在是很不好。
幸好臨時標記救回了白子霽半條命。
他也保留了最后的理智,沒有在他體內成結,也沒有進行永久標記,只把催化藥導致的剩下的半把火都澆滅了。
這時候重新回想起來,簡直稱得上一句食髓知味。
“行了。”
傅望又捏捏白子霽的耳垂,語氣重新變得輕松起來,“不想說就不說,我不問你就是了。”
“我一會兒有事要出去處理,你要有事的話再打我電話。”
白子霽才抬起眼,看著他,像是也放松下來,點了下頭:“好。”
傅望這麼看,覺得他老婆還是很可愛的。
對他冷漠點算什麼。
反正標記都已經標記過了,他也能夠接受他的Alpha信息素了,他們還有很久的時間可以慢慢培養所謂的依賴感。
然而傅望不知道的是,在他走之后,白子霽從床頭摸到了自己的手機,給自己曾經的醫生發了一條消息。
【您好醫生,打擾了。】
【請問被標記過的Omega還能做摘取腺體手術嗎?】
—
傅望從家里出來。
雖說他對著自己老婆生不了氣。
但心里還是總有一口氣堵著,自然要找個人去出了這口氣。
傅望讓人開車,快到目的地的時候,收到了個電話。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傅觀,就直接接了,“又什麼事?”
他下車,漫不經心道,“幫你去酒會的話去不了,我現在這邊正忙著呢。”
“忙什麼呢?忙著收拾人吧?”
傅望:“……”
傅觀輕笑一聲,很直接地切入正題,“我聽人說,陸璽在你這?怎麼,他得罪你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