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手機扔回兜里,打車回家——和同系室友一起在外頭租的一間兩室一廳——為了方便混亂的生物鐘不影響別人。
上樓前蘇淳摸了一把兜,沒找到鑰匙,于是站在樓下給李想發消息:在家?忘帶鑰匙了。
李想沒回復。
蘇淳等了一會兒,決定上去按門鈴把他吵醒。他剛進單元樓的門,一道身影就快步沖了進來,炮彈一般往前一躍就跳到了蘇淳的身上!
“我操!”蘇淳差點給他掀下樓梯,后退兩步撐住墻才穩住身形,“你他媽有病吧!”
李想嘿嘿一笑,緊緊抱著他,“這麼早,沒吃早飯吧?一塊兒去?”
蘇淳“啪”一聲啪到他屁股上,“滾下去!”
李想從他身上跳下去,整理了一下衣服,把外套的拉鏈拽了上去,“吃丸子湯?”
“不想吃。”蘇淳說:“牙疼。”
李想看了他一眼:“沒去看牙啊?”
“去了,”蘇淳嘆了口氣,“拔了兩顆。”
“拔了還疼?”
蘇淳也有些無語:“疼的那顆沒拔。”
李想瞪著眼看著他,蘇淳無力的擺擺手:“走吧,我看著你吃。”
他率先出了單元樓,李想快步跟上他的步伐,走了幾步忍不住道::“昨天干嘛去了?”
蘇淳笑了笑,沒說話。
“欸唷,”李想一臉沒眼看的模樣,“讓你去跳舞掙錢,你倒好,舞跳完了,錢也不拿,人跑的倒快。”
蘇淳跟他并肩往前走,把下頜都收進豎起的領口里,“有你這個大隊長在,有錢也輪不到我拿啊。”
李想伸拳砸了他肩膀一下,然后掏出手機給他轉賬:“轉過去了,你看看。”
蘇淳雙手穩穩的揣兜里,沒拿出手機來。
李想舉著手機要給他看,蘇淳皺著眉說:“冷,你就不能到家再給我嗎?”
“你這人,”李想說:“收錢的還沒給錢的積極呢。”
二人出了小區,寒風在風口處一頓吹,李想連忙把手機裝起來,聲音開始哆嗦,“我操,太他媽冷了,這他媽還要繼續降溫,怎麼不直接凍死我們呢。”
蘇淳笑了兩聲。
李想呼出一口氣,斜著眼看著:“說實話,你昨天跟南哥干嘛去了?”
蘇淳一頓,“你知道他?”
“知道啊,”李想說:“DO吧名人,但不是每晚都去,口味挑剔,也不好約。”
蘇淳琢磨著他的話。
李想說:“你倆……”
蘇淳清了清嗓子,帶著原先的那一絲笑意道:“大半宿的,兩個一塊從gay吧離開的男性,還能干嘛去啊?”
“我靠!”李想壓著聲音問:“怎麼樣,他是不是傳說中的溫柔體貼、持久活好?”
蘇淳回想了一下,很多細節忘記或者說被忽略了,只能清楚的記得昨夜他得償所愿,勒緊了那條放肆的領帶。
緊接著他想起來昨晚在車里差點真槍上陣,被拔掉的兩顆智齒此刻也隱隱作痛,他沉默了一下說:“對了一半。”
床上的南斯騫既不溫柔也不體貼,他渾身上下的克制都像是在預告即將到來的暴戾手段。
但是那瀕危感一直到結束都沒有迎來真正的傷害。
粗暴只是表象,為了助興而已。
蘇淳喜歡這種令人著迷的表象。
李想看著他變化不停的表情,猶豫著說:“你這可讓我多想了,他……不太行?”
蘇淳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李想震驚道:“果然,男人不能只看臉。”
蘇淳想起那人深夜里變幻莫測的臉。
南斯騫的五官稍顯冷峻,可能是太過立體的原因。
但無論是在紙醉金迷的DO吧、還是昏黃的路燈下、亦或是酒店曖昧靡亂的套間,他的眼神深處總是悱惻而魅惑,無時不刻都散發著誘哄的低溫。
蘇淳想到了他散亂襯衫和束縛的領帶,這對蘇淳這個制服控來說,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他喜歡縱情聲色、一拍即合、盡興而歸,也喜歡禁欲高冷的人——就像白天正經上班、成熟穩重的精英南醫生。
蘇淳得承認,他喜歡的兩種類型,南斯騫全中了。
第4章
冬天的路上太冷了,李想已經后悔出來吃早飯了。
他幾口解決掉一份小籠包,又一口氣干了碗里的湯,催促道:“趕緊著,回家回家。”說著他站起身,呼出一口熱氣,“趁著我肚子里的熱量還能發揮余溫。”
蘇淳跟著他站起身,按了按隱隱開始疼痛的側臉,“快走,我困死了。”
李想忍不住打量他幾眼:“你確實是因為拔牙了,不是因為‘習慣’不合,挨揍了吧??”
蘇淳簡短的說:“滾蛋。”
他確實很困。
昨晚上太消耗體力了,那社會精英的戰斗力超出想象,而且路子都挺野。
估計憋了挺長時間,蘇淳心道。
再加上李想今天又給掛了個可遇不可求的一號。
他起了個大早趕到醫院。
嚴重缺覺的蘇淳一到家就趴到了床上,通宵未闔眼的眼皮直打架,一分鐘不到就徹底睡了過去。
他睡醒一覺,已經是下午六點,牙開始狠狠的疼了起來。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晚上九點,腦子里就像是繃著兩根弦,被人一刻不停的拉。
他吃了止疼藥,等了一會兒沒有緩解,于是拿出手機打開通訊錄。手指在最上面的‘南醫生’三個字上徘徊了一下,電話沒有撥出去,變成了發短信:南醫生,我的牙有點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