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斯騫為這場因自己而起的戰爭深感抱歉,但是他別無他法,只能攔在他們中間,好言好語道:“先別吵了,兩位,”他指指鄰居樓上亮著的燈,然后把外套脫下,搭在了母親的肩頭。
他攏起外套,系上第一顆扣子,溫柔而堅定的看著她,“媽,天冷,先進去。”
南夫人因為兒子的話沉默下來,片刻后摔手朝里走去。
南斯騫同南先生對視一眼,南先生率先移開了視線,跟了上去。
南斯騫在心里嘆了聲氣,看著自己父母的背影,也跟了上去。
今晚鐵定是走不成了,南斯騫把鬧鐘調早三十分鐘,然后給蘇淳發消息。
見異思遷:在干嘛?
小腰精:你不在,跟誰干。
南斯騫笑了笑,確定父母應該不會再吵之后,拿著手機向二樓走去,然后撥通了蘇淳的電話。
幾乎同一秒蘇淳那邊就接通了,聽背景有些鬧哄哄的:“南醫生忙完了?”
他聲音有些悶,應該是帶著口罩的緣故。
“你在DO吧?”南斯騫問。
蘇淳“嗯”了一聲,“還有幾分鐘到我上臺跳舞了,你要不要來看看。”
“很遺憾,我應該是錯過了。”南斯騫說:“然后有什麼安排?”
“嗯?”蘇淳停頓一下,有些要笑不笑的說:“南醫生不會今天要放我兩次鴿子吧?”
南斯騫叫這聲“嗯?”撓的心肝癢,情不自禁的放緩了聲音,“雖然我不想,但是我這里實在有點脫不開身的事,改天一并補償給你。”
蘇淳長長的“嗯”了一聲。
南斯騫聽了一會兒他的呼吸,猶豫著問:“你……生氣了嗎?”
他剛問完,就聽到的手機里傳出來的悶笑聲。
蘇淳說:“不生氣。
”
南斯騫松了口氣,想了想:“那你,跳完就回家,不能約別人。”
“嗯。”蘇淳笑著說:“不約。”
南斯騫也揚起唇角笑了起來。
他走近黑暗的電影房,打開了燈。
“到我了。”蘇淳說。
然后他流利的問:“你在哪里?在做什麼?”
“在我爸媽家,”南斯騫看了一眼擺滿幾排的碟,隨手取了一張出來,看了一眼名稱,“準備看個電影睡覺。”
“電影。”蘇淳重復道,然后別有意味的問:“是能外放的,還是需要戴著耳機看的?”
南斯騫嗤笑一聲,游刃有余道:“你在公共場合,注意文明。”
蘇淳:“你知道的,在DO吧,我剛剛說的話已經算是非常文明了。”
“行。”南斯騫把碟片推進影幕機,卻沒著急按開始:“你盡管浪,我在家是沒事。”
蘇淳或許在笑。
從手機里傳出來的輕而緩的顫動不知道是由他的喉嚨發出還是酒吧里音樂的聯動。
南斯騫聽了一會兒,坐在影幕前的按摩椅上,望著漆黑的幕布沉默了片刻。
蘇淳清了清嗓子。
南斯騫突然問:“拔牙的傷口疼嗎?”
“疼,”蘇淳說:“比第一次拔的時候還疼。”
“正常,”南斯騫說:“心理作用。”
蘇淳:“我以后再也不拔牙了。”
南斯騫覺得有些好笑,便在黑暗中真的無聲的笑了起來。
蘇淳追問道:“你笑什麼?”
“我下手從來沒這麼輕過,”南斯騫頓了頓,低聲說:“你抓的我大腿都留下印兒了。”
蘇淳在那頭挑了挑眉,但是南斯騫看不見,他只能聽到躁動的音樂聲。
南斯騫的聲音便壓得更低了:“說實話,你張開嘴的表現,可遠不如你張開腿的表現。”
好一會兒,蘇淳那邊才傳來呼吸聲。
“嘖,”蘇淳輕聲說:“這到底是誰浪啊?”
南斯騫把手機移開,點開相冊里保存的那段只有幾秒鐘的視頻。
空曠的電影房,緊閉的房門,視頻里的人此刻就在手機的另一端,正輕聲的跟自己調著情。
這難以描述的刺激感另南斯騫的喉嚨不由上下一滾:“吃過止疼藥了嗎?”
他刻意壓制著呼吸,但似乎于事無補。
蘇淳已經感覺到了他的變化。
他微妙的停頓了片刻,然后低低笑了一聲,說出來的話帶著濃濃的喉音:“吃過了。”
“如果睡前還疼,可以再吃一顆。”南斯騫說:“今晚不要熬夜,早睡早解脫。明天我去找你。”
“好,明天見。”蘇淳低聲道:“晚安。”
第16章
哪怕是把鬧鐘調早了半小時,南斯騫也幾乎是踩點進的診室。
不過他今天心情很好,昨晚的電話占一部分原因,更重要的是今天下午和明天上午都休班。
昨天晚上南斯騫臨睡前約了蘇淳今天中午一起吃飯,并托張博康定了塊手表,預備送給蘇淳作為爽約的賠罪。
忙活一上午,終于等到下班,南斯騫一分鐘都沒有多待,開車去找張博康。
張博康在公司等他,一見面就很驚喜的上前跟他拍了拍掌:“小騫,許久不見了!”
南斯騫朝他笑笑,“上班族,比不上你自由。”
張博康笑著不輕不重給他一拳,然后拿出煙來遞給他,又要給他點火。
“不合適吧?”南斯騫擋了一下,“在你辦公室抽煙啊?”
張博康推開他手,給他點了煙,又給自己點。
“見外了不是,”他偏頭吐出一口煙,環視裝修精致的辦公室一周,“我自己的地兒,別說抽煙了,吸毒都沒人管,當然吸毒違法,不能吸毒。
”
南斯騫朝他豎起大拇指。
張博康轉到書桌后,從抽屜里拿出黑絲絨的盒子,在他伸手要接的時候往后一撤,“先說清楚,要送給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