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桌上的酒和一系列亂七八糟的小玩意兒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桌的香味和一杯溫水。
蘇淳喝了兩口水,臉色比剛剛好看了一些。
南斯騫把電視音量稍稍調大,蘇淳發現他已經換了一部。
“快吃,”南斯騫說:“吃完我送你去DO吧。”
蘇淳剛睡醒沒什麼胃口,在南斯騫的催促下夾了一塊魚肉放到了嘴里。
南斯騫把整份蕃茄魚推到他面前,自己拿勺子喝另一份湯。
蘇淳看了他一眼。
南斯騫說:“快吃,時間快不夠了,因為讓你多睡了十分鐘。”
蘇淳勉強吃了半份,就開始漱口。
南斯騫幾口把剩下的吃掉,將幾個外賣盒順手一摞,放在了一邊,“快走,來不及了。”
一路風馳電掣,好歹提前到了十五分鐘。
幾個伴舞的成員都是李想在別的學校聯系的,一見到蘇淳紛紛打招呼。
蘇淳巡視一圈沒看到李想,酒吧里的音樂又震得他頭疼,臉色一直有些不大好看。
南斯騫最后一次問他:“跳的了嗎?”
蘇淳點點頭,深呼吸兩次開始活動身體。
南斯騫指了指吧臺前面的空座位,“我在那里等你。”
蘇淳沒有推辭,干脆道:“好。”
南斯騫坐在吧臺前點了一杯酒,余光一直鎖定在蘇淳那邊。
此刻喧囂鬧騰的氛圍沒有引起他絲毫興趣——可能是因為剛剛發泄過的緣故。
也可能是因為他心不在焉。
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蘇淳身上,他有點擔心。
蘇淳明顯不對勁,或許牙疼,或許嗓子疼,此外伴隨著頭痛鼻塞的癥狀,他應該是感冒了,或許還在發燒。
南斯騫回想今天去學校接他的時候,即便他戴了帽子,但是帶著汗被冷風一激仍舊容易感冒,還有他晚上濕著頭發睡了一會兒……或許還有毛毯不夠厚的原因。
燈光遽閃,場中爆發出尖叫聲,氣氛組開始賣力的調動情緒,蘇淳登場了。
南斯騫不得不承人,有的人天生適合舞臺,因為他只要站在那里就是人群的焦點。
他坐在這里,能清晰的看到蘇淳的每一個表情和動作,剛剛的那點不舒服并沒有影響他的表演,他每一個動作都舒展而有力,整個人都呈現出一種又酷又颯的野來,忍不住讓人想要去征服他的同時又想被他征服。
舞池里到處都是舉手歡呼的身體,南斯騫遠遠看著,覺得所有耀眼的燈光都比不上此刻的蘇淳。
“南哥?”
有人敲了敲桌面,坐在了他旁邊:“我可以坐這里嗎?”
“當然。”南斯騫說。
他看了一眼來人,沒什麼印象,但還是微笑著對他點了點頭。
這人趴在吧臺上,溫溫柔柔的笑著說:“上次我過生日約你怎麼不來呀?人家等了你好久。”
南斯騫想起來了,這是微信里那個‘霧里有你’,好像是叫陳柏。
幾個月前的某一天差點就約成了,但是因為自己臨時有事要去醫院加班,沒睡成。
“上次有點事,以后有機會一定去。”南斯騫唇邊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站起身來,“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間。”
這已經屬于非常明確的拒絕了,但是陳柏沒有放棄,跟著一起站起身,“正好我也要去。”
DO吧里的洗手間是一個非常曖昧的地方,這在設計之初似乎就考慮好了用處,因此做成了與左右都隔絕的空間,只有門上的指示牌標注著里面有沒有人。
南斯騫沒有進隔間,而是在洗手臺那里沖了沖手,然后拽了一張一次性擦手巾簡單擦了擦。
陳柏站在他旁邊,暗示性的看了里面一眼,眨著眼說:“南哥,來洗手間只洗洗手呀。”
南斯騫沒接他的暗示,把紙團扔到垃圾桶里,“要不怎麼叫洗手間呢。”
陳柏不死心的繼續說:“都到這里了,不進去‘解決’一下?”
洗手間這塊算是偏僻的一角,大廳里爆炸的音樂聲傳到這里也能感覺到顫動和嘈雜的背景音。
蘇淳跳完一曲大概需要五分鐘,現在已經過去了四分鐘,如果蘇淳跳完找不到自己,或者來洗手間碰到這黏黏乎乎的場景,那才是說不清。
南斯騫想快點擺脫他,伸手推開他擋住的過道,直言說:“抱歉我先走了,朋友還在外面等我。”
這拒絕就非常的明確并且沒有回旋的余地了。陳柏撇了撇嘴,沖著他的背影道:“那我改天約你!”
南斯騫禮貌的揮了揮手。
他轉出洗手間的走廊,正好舞曲結束,無數彩條從空中飛舞而下,落在人群里每個人的身上。
蘇淳從臺上跳下來,立刻有人去搭訕。
南斯騫擠過人群,朝著他走過去,近了正聽到對方對著蘇淳說:“一萬一杯,過去聊會兒嗎?”
這是對方給出的價格——只要蘇淳喝一杯酒,就能拿一萬塊錢的小費。
當然醉酒之后的事情屬于彼此的‘心知肚明’。
蘇淳說:“不好意思,有朋友了。”
那人悻悻走掉,表情看上去十分可惜。
南斯騫長腿大步,幾下站在他面前,說出來的話有些慢:“剛剛那個,是不是想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