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淳沒有立刻回答,手機的另一端只能泄露出清淺的呼吸聲,搔的人耳道發麻。
“行嗎蘇淳?”南斯騫問,然后壓低聲音帶著一絲示弱感說:“我的手好疼啊,一個人都不方便拿東西。”
他稍作停頓,又問了一遍:“行嗎?”
蘇淳被他說的心里又酸又癢,哎了一聲說:“行。”
到了下午放學的時間,南斯騫接到蘇淳,二人先去吃飯。
蘇淳坐在包廂里,沖著他裹著白紗布的左手一抬下巴,問道:“怎麼弄的?”
南斯騫看了一眼,輕輕活動了一下:“燙的。”
蘇淳看著他:“我問你為什麼受傷。”
南斯騫輕輕一笑,整個人浮現出一種風度翩翩的成熟感來。
“喲,”蘇淳說:“看來有點故事。”
南斯騫笑意加深,說:“我爸拿水杯砸我,蓋子沒扣緊,潑了我一身熱水。”
蘇淳皺了皺眉:“嚴重嗎?”
南斯騫舉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小事兒。”
“為什麼要砸你?”蘇淳不解的問:“你犯的什麼錯誤,出柜了,還是撞壞了車被發現了?”
南斯騫搖搖頭,湊近了他道:“重點是……”
‘爭風吃醋’這四個字已經到了嘴邊,被他話鋒一轉咽了回去,“因禍得福了,過段時間,去我爸公司上班去。”
上班顯然是個好聽的說法,其實就是開始熟悉公司運作流程,逐步接手區域業務。
南斯騫雖然一直沒有參與過公司決策,但他有著實打實的百分之三十一的股份。
南先生把兒子壓在手底下三年,股東大會的時候也不從讓他露面,除了磨他的性子之外,還有最后重要的一點——南斯騫沒有爭勝心。
南斯騫的撞車事件另他意識到,他有勝負欲,只是在對待父母的時候收斂了起來。
他能收,也能忍,他有著不屬于這個年紀的豁達成熟。
南先生終于率先低頭,放開了壓制著他的手。
蘇淳看著他,良久長長的噢了一聲 ,說:“看來黑i 社會的選項要劃掉了,南醫生名副其實的富二代啊。”
南斯騫笑笑沒說話。
蘇淳端起水來給兩人各自倒滿,舉起杯:“那我以水代酒,祝你高升。”
他既不打聽也不顯得好奇,偏偏就是他這種恰到好處的‘留白’特別能撩動人心,南斯騫笑著提起杯跟他輕輕一碰:“謝謝。”
吃過飯兩人去超市買東西。蘇淳推著購物車,南斯騫則用沒受傷的那只手把需要的東西放進去。
蘇淳感冒癥狀稍微好轉,但是嗓音仍舊比吃飯的時候更顯得啞了。
咳嗽聲聽在耳朵里讓人有些心疼。
“一般三天好轉,你這嗓子怎麼還嚴重了?”南斯騫說。
蘇淳想了想,啞聲道:“可能是中午吃的有點辣,剛剛又吃咸了。”
南斯騫斜著看了他一眼,看神情似乎在心里罵了他一句白癡。然后順手在購物車里扔了兩盒薄荷含片。
蘇淳清嗓子的同時皺了皺眉。
南斯騫勸道:“今天還要去傳奇?實在難受就別去了。”
蘇淳舒展開眉心,隨意道:“沒事。”
南斯騫眉梢不自覺的壓低:“一星期四天太多了,休息的過來麼?”
蘇淳咳了兩聲:“本來三天,傳奇是幫朋友來的,答應了不好反悔。”他解釋道:“就是李想喜歡的一個女孩子,班花。”
“唷,”南斯騫:“班花怎麼不是你。”
蘇淳看了他一眼:“嘴多損啊。”
南斯騫笑了一會兒,眉頭微斂道:“嗓子有點疼,是不是被你傳染了。
”
蘇淳:“你非得趕我感冒的時候往我身上湊,不傳你傳誰。”
南斯騫清了清嗓子,感受了一下,覺得問題不大。
他拿了兩個一模一樣的玻璃杯,放進購物車。
蘇淳看了一眼,沒說什麼,而是問:“醫生病了自己給自己開藥嗎?”
“嗯,對癥吃點。”
蘇淳點頭,隨口問:“你當初怎麼學牙科了?”
“學期短,好掌控,醫鬧少。”南斯騫說:“而且我媽牙齒特別不好,她還特別抵觸醫生碰她的牙。我還小的時候就想著以后得先給她把牙疼的毛病給治好了。”
“治好了嗎?”蘇淳問完自己先笑了:“那肯定不抵觸自己兒子給看病。”
“嗯,”南斯騫點頭,跟著一起笑:“有機會你看看她那一口整齊的小白牙,都是我的杰作。”
“這麼厲害,”蘇淳說:“找機會我一定得看看去。”
一旦涉及到‘未來’的設想,都是甜蜜而美好的。
南斯騫心里像是飄滿了云朵的天空,舒暢而綿軟。
他稍稍收起表情,抬手看了一眼時間,“時間差不多了,速戰速決。”
“嗯,一會兒去北門結賬吧,離車近,能少走點路。”
“好。”
剛剛兩人一直都散步一樣在貨架中間的過道上閑聊,壓根沒拿什麼東西。
南斯騫掃了一眼琳瑯滿目的日用品:“你喜歡什麼顏色?”
蘇淳:“除了粉色,其他都可以。”
“粉色怎麼了,”南斯騫說:“美少女戰士的顏色。”
說著,他拿起淡黃色的浴巾和淡藍色的一起放進購物車。
“暖色的都是我的,冷色的都是你的。”南斯騫頓了頓,問道:“能分清冷暖色嗎?”
蘇淳覺得有趣:“應該能。”
南斯騫點頭,再拿東西不再一一詢問,速度快上來了許多。
時間差不多,兩人去結賬,南斯騫隨手抓了一把盒裝的安全套放在結賬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