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犧牲什麼?”蘇淳問。
張博康笑了笑:“很多, 想要得到一些有分量的東西, 就要先放棄一些有分量的東西, 比如說自由、身體、尊嚴。”
蘇淳無聲的啊了一下。
“如果你有夢想, 也對自己狠的下心,”張博康維持臉上特有的微笑:“你來我公司簽約,給你最好的合同, 再挑個大經紀人帶你。”
蘇淳禮貌的問:“我需要付出什麼呢?”
“自由。”張博康:“除了合同規定的, 此外我每個月單獨給你這個數, 走我的個人私賬,你搬來公司住, 方便我隨時找你。”
這個‘自由’顯然已經包括身體和尊嚴在其中。
蘇淳看著他手上比出來的數, 輕嗤一聲道:“南斯騫知道這事嗎?”
“你說的是哪件?”張博康問:“簽你, 還是包你?”
蘇淳:“兩件都是。”
張博康臉上笑意加深:“這是我和你的事, 就沒必要告訴他了吧?”
蘇淳抬頭看向南斯騫的方向, 就在同一時刻,南斯騫如有所感,轉過頭來。
蘇淳跟他對視的同時勾唇笑了笑, 收回視線時卻發現張博康也在笑著跟他揮手。
蘇淳知道哪里不對勁了。
張博康看南斯騫的眼神太深長了,那根本不是好兄弟之間該有的內容和時間長度。
他的目標不是自己。
是南斯騫。
“不好意思,”蘇淳說:“我課很多, 沒辦法住公司,也沒辦法隨叫隨到,辜負張總的偏愛了。”
張博康料到他會拒絕,因此并不著急:“沒關系,你可以好好考慮幾天。如果覺得我給的不夠,你告訴我小騫每個月給你多少,我出雙倍給你。”
蘇淳有些想笑,也真的笑了起來。
張博康:“小騫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除此外還有數不清的資源,我能讓你在娛樂圈紅的發紫。
”
南斯騫那邊打牌的動靜緩和下來,這表明已經有人在聽牌了。
蘇淳無聲的站起身,居高臨下看著張博康,薄唇微微一動,壓聲說:“恐怕不行。南斯騫給我的是隨叫隨到的全身按摩,口腔服務,然后還要坐上來自己動,直到我爽了為止。這一條龍服務,張總也能給我嗎?”
張博康的表情僵在臉上。
蘇淳反手戴上帽子,疏離而客套的說:“失陪一下,我出去抽顆煙。”
南斯騫摸了兩張牌都沒有任何變動,他扔了牌,余光隨意向后一瞟,發現蘇淳已經不在原位了。
那沙發上只有張博康一個人,正望著門發怔。
“廷兒!”南斯騫朝著云臺喊了一聲,“來幫我摸兩把牌,我去趟衛生間!”
陳廷正跟懷里的人膩膩歪歪的唱歌,根本不想過來:“博康去吧!”
張博康回神,起身走向牌桌。
南斯騫又摸了顆廢牌,順手扔了,問他:“你怎麼了,臉色不好看,蘇淳呢?”
張博康勉強笑了笑:“他說出去抽根煙。”
“哦,”南斯騫站起身拍了拍他肩膀:“你幫我摸兩把牌,我也去一趟。”
付霖嘯打趣他:“還有沒有點打牌的職業素養了小南總,不和牌就跑啊?”
“馬上回來。”南斯騫笑著擺手,他把張博康按在座位上,大步趕了出去。
門外走廊空無一人。
南斯騫站在門邊給蘇淳打電話,一接通就追問:“跑哪里抽煙去了?”
蘇淳頓了頓,“我有點不舒服,先回家了。”
“回家我送你啊!”南斯騫說。
蘇淳的聲音聽起來確實不太精神:“不用了,已經坐上車了。”
南斯騫還想說什麼,蘇淳懨懨道:“你玩吧,結束后給我打電話。
”
再打電話的意思就是有話要說,南斯騫追問:“怎麼了,是不是人都不認識,待的不習慣?”
蘇淳內心深處的掙扎和矛盾無人知曉,也無法排解,悶悶的說:“不是,就是想回去睡覺了。”
南斯騫頓了頓:“你想跟我說什麼?”
蘇淳沉默不語。
他越這樣,南斯騫心越吊得厲害,甚至有些抓心撓肺的。
直到蘇淳嘆了口氣:“現在不方便,到家再說。”然后不等南斯騫回話就斷然掐斷了電話。
南斯騫對著消音的手機煩躁的看了一會兒,把一根煙抽煙,回到了包廂里。
張博康一看他進來就站起身連連擺手:“總算回來了,我可不敢跟他們打了,這付經理請來的都是高手啊。”
另兩位經理哈哈一笑,付霖嘯也跟著說:“這話說的,我們可本就是沖著贏小南總的錢來的。”
南斯騫笑著坐過去,一語雙關玩笑道:“被老南壓榨過的勞動力,要從小南手里加倍賺回去才行啊。”
牌桌上的人一齊擺手說不敢,話題順勢移到了公司事務上頭。
南斯騫根本無心麻將,一邊記下有關公司的事,一邊提心吊膽的想一會兒蘇淳會說什麼。
這感覺煎熬萬分,如果重新給他一次機會,那南斯騫肯定不會挑破那層窗戶紙,被他那麼輕易的就搞到手確定了關系。
……但是如果沒有這層關系在,蘇淳是不是就連分手也不用說,默不吭聲的就出國去了?
思及此,南斯騫又無比慶幸兩人已經確定了這層讓人又愛又恨的道德關系。
連打了兩圈牌,話題從公司到醫院再到器材和人事變動都聊了一個遍,南斯騫愣是一次牌都沒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