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這一片令人無法直視的場景里掀開一條眼縫看著他忙活,連這熟悉的高低角度都能讓人回想起剛才來。
蘇淳往后一躺,整個人陷入柔軟的床被間。
“頭痛。”他說:“今天什麼也不干了,就睡覺吧,我睜不開眼。”
“不行,寶,”南斯騫爬上床,撐在他旁邊,“下午提前約好了選戒指。再說如果你現在睡了,等晚上肯定要失眠。”
蘇淳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看著神清氣爽的他,突然問:“你怎麼還這麼生龍活虎的?”
“我能有什麼事,”南斯騫笑了起來:“你非得自己動,我就躺著唄。”
蘇淳瞟了他一眼,冷笑了一聲。
南斯騫說:“你要是咽不下這口氣,要不就換我來一回,你躺著就行。”
蘇淳盯著他,又冷笑了一聲。
南斯騫擠到他旁邊,手腳搭他身上抱著,埋著臉道:“好不容易能多出來幾天,趁這時間,趕緊把排著隊的事情解決一下,我晚上也能睡得踏實點。”
他聲音悶住了一半,聽起來有點像是撒嬌。
蘇淳渾身都酥麻起來,抓了抓他的頭發,嘆氣道:“行,走。”
南斯騫又躺了一會兒,膩夠了才起身把他一并拽了起來。
本來約好的選戒指的時間是下午四點——他把吃飯的時間還有看電影的時間提前預留了出來。
雖然到現在為止沒吃飯也沒看成電影,但是這時間不早不晚卡的剛剛好,正好直接去挑戒指。
路上兩人買了甜品就著奶茶一塊吃,南斯騫開著車,蘇淳則靠在車上昏昏欲睡。
等到了以后,南斯騫停好車,看著他幾乎昏睡過去的側顏。
今天陽光太好了,皮膚的顏色近乎透明。
帽檐投下的陰影擋住他的額頭,那黑暗之中仿佛藏著什麼秘密,誘使著人伸出之間去一探究竟。
蘇淳眉間輕輕一動,睜開了朦朧的睡眼。
“到了?”他問。
南斯騫就著姿勢摸了一把他額頭的溫度,收回手來“嗯”了一聲。
蘇淳伸伸懶腰,提起點精神來,推開車門:“走吧。”
珠寶會館四周圍著玻璃,為了營造打光的氛圍,四周都拉著窗簾。
二人一進門,大堂內立刻有經理上前笑著伸出手:“南先生、蘇先生,下午好,歡迎兩位光臨。”
南斯騫伸手跟他握了一下,隨著他乘電梯上樓。
經理臉上帶著笑,伸手按住上升的樓層,側著身道:“除了提前預留的款式,咱們會所最近的新款也請兩位一并試戴,看看哪款更中意。”
電梯在三樓停下,幾人一道走進貴賓室。
這里頭布置講究、溫度適宜,每一款對應的燈光都不同。
經理請他二人坐下,將茶水滿在手邊,取過兩款比較素的款式來,用長而白皙的手托著,微笑著說:“這兩款是現在流行的素圈,比較低調。”
南斯騫興趣缺缺,蘇淳倒是伸手試戴了一下。
他手指長的勻稱,膚色又偏冷,戴上素圈就像憑空加了一道枷鎖,把外放的氣質收斂了一大半,圈在了這枚不大顯眼的戒指上。
蘇淳點了一下頭,說:“好看。”
南斯騫也說:“好看。”
夸的卻不是戒指,而是他的手。
經理表情有些欣喜,他看著南斯騫一副成熟收斂的穩重模樣,又根據他的身份和性取向推斷,想要投其所好,選的都是低調的款式。
南斯騫卻不怎麼中意,問道:“有沒有稍微打眼一點的?”
經理心里詫異,表情維持不變笑著說:“稍等。”
然后對著對講機道:“把‘永恒摯愛’和‘唯一’送上來。”
蘇淳掃了掃南斯騫,把手伸遠看:“我覺得這個好看的。”
“太普通了。”
蘇淳:“低調點挺好的。”
南斯騫不置可否。
禮儀小姐將兩款戒指送到,經理接過來,展示給南斯騫:“雖然現在比較流行素圈,但是按照人心理來講,當然是越難得的東西才會越珍惜。這款‘唯一’有個夾層,里面嵌入一圈鉆石,陽光和燈光底下都非常耀眼。”
蘇淳繼續試戴。
室內燈光本就豐富各色,鉆石折射出不同角度的光,乍一眼確實奪目。
經理托著另一款,緩緩溫和的說:“這款‘永恒’上面是罕見的淡粉鉆,半圈鉆面朝下,光會投在手上,只有轉動戒指特定角度的時候從外面看才會閃。”
兩人一起試戴。蘇淳覺得都挺好看,南斯騫則問:“哪個最貴?”
經理笑著說:“粉鉆難得,您二位手上這款‘永恒’會貴一些。”
南斯騫把手跟蘇淳放在一起看,“怎麼樣?”
“挺好的。”蘇淳說。
南斯騫看了一會兒,滿意道:“就這個吧。”
“好的。”經理說:“我給您兩位包起來。”
“不用包了。”南斯騫說:“直接戴走。”
蘇淳看著他挑了挑眉。
南斯騫心滿意足道:“刷卡。”
經理伸手等著借卡,南斯騫卻沒有下一步動作。
蘇淳也沒有動靜。
直到南斯騫碰了他一下:“刷卡呀?”
蘇淳“嘖”了一聲,“什麼人啊,沒卡還要挑最貴的。”
他朝著那個素圈對戒抬了抬下頜,故意道:“我覺得那個就挺好的,低調。”
“不要。”南斯騫說:“我就想要這個最貴的,你送我這個嘛。
”
經理在旁邊的偷笑已經快要憋不住了。
南斯騫掃了他一眼,繼續對蘇淳道:“錢該花就花,年底再給你張新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