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秒之后,姜母開口喚他,“阿燃。”
“姜姨,”對于姜母意識突然清醒,謝燃并沒有感到意外,或者說在這之前,他就看出了姜母清醒著,“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姜母沖謝燃招招手,“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謝燃坐在了姜母面前的椅子上,“有什麼事,您說吧。”
姜母拿起床頭的丁香花,輕輕嗅了嗅,道:“這是姜蘊做的,聽說可以助眠。”
“阿蘊他希望你快點好起來。”謝燃看著四周,姜蘊驚醒制作地各種干花,心都要化了。他的阿蘊啊,真的有努力在去關懷家人。
姜母將丁香花小心翼翼地放回床頭。
她笑道:“你覺得我還能好嗎?”
“會的,”謝燃繼續說道:“阿蘊沒有放棄,您也不要放棄,總會好起來的。”
姜母搖搖頭,嘴角仍舊掛著笑意,“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討人喜歡,不像姜蘊,不愛說話,冷冰冰的。一點也不像他爸。”這話,更多的,其實是自嘲。
謝燃蹙眉,道:“姜姨,阿蘊很好。”
他的阿蘊那麼好,他不允許任何人說他的壞話。
“你也要一直覺得他很好。”姜母苦笑道,“我就這麼一個兒子,我想拜托你幫我好好照顧他,他已經沒有親人可以依靠了。我啊,就是他的累贅。”
謝燃認真嚴肅的回道:“姜姨,我會好好照顧阿蘊,我就是他的依靠。”
.......
從筒子樓下來的時候,恰巧碰見了阿黃在花壇邊上刨坑。
阿黃也嗅到了姜蘊的味道,他停住了刨坑的動作,“唦——”地從瓜子黃楊中間躥了出來,奔到姜蘊面前。一個勁兒的搖尾巴,邊搖,邊圍著姜蘊轉圈,時不時還叫喚兩聲,像是再說我的肉包子呢?
在阿黃躥出來的第一時間,謝燃就躲在了姜蘊身后。
他從小就怕狗,三歲的時候,他被小學門口掉毛的大黑狗追著跑過,也是從那時候留下的心理陰影。
謝燃怕狗,姜蘊是知道的,因為大黑狗追謝燃的時候,他剛從校門口出來。還好他出來,趕走了大黑狗,不然,謝燃就要被狗咬了。
“別怕,哥哥在。”姜蘊本能地握住了謝燃的手,出聲安撫道。
謝燃吞了吞口水,低頭看了眼被姜蘊緊緊握著的手,勾勾唇,繼而聲音弱弱的說道:“好,有哥哥在,我不怕。”
其實怕倒不至于有多怕,但是一想到能和姜蘊牽手,謝燃就選擇繼續害怕了。
“阿黃不會咬人,”姜蘊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阿黃的狗頭,“他就是來要吃的,我又忘記給他帶包子了。”
謝燃有些不可置信,“他喜歡吃包子?怎麼有狗喜歡吃包子?”
阿黃像是聽懂了謝燃的話,哼了兩聲,然后繼續沖著姜蘊搖尾巴。
“從我認識他開始,他就喜歡吃包子,”姜蘊捏捏謝燃的手,“走吧,我們去食堂一趟,給他買了兩個包子。”
謝燃看著姜蘊的側臉,眼里滿是愛意,“他要是敢咬我,你就揍他,不給他包子吃。”
說著,謝燃刻意捏了捏姜蘊的手。
察覺到謝燃的不安,姜蘊把他的手握得更緊些,“好。”
阿黃:“.......”
他沖著謝燃叫了兩聲,好似在說:我服了,我什麼時候咬你。
“他兇我。”謝燃撇撇嘴,裝得很委屈。
姜蘊表情嚴肅的訓斥阿黃,“阿黃,不許兇哥哥。”
阿黃委屈地叫了兩聲,“嗚——”
要是阿黃會說話,估計在說,包子我不吃了,誰能受得了這委屈?
到食堂買包子的間隙,姜蘊和王阿姨聊了兩句。
謝燃也是熟絡地和周圍阿姨們打招呼,然后閑聊起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謝燃就住這兒呢。
“小謝,有女朋友沒有伐?”阿姨們總是致力于給這些小年輕介紹對象,“我跟你講,你張姨二舅家的妹妹的老公的朋友的妹妹也跟你們差不多大,你們可以見一面,要是看對眼了,就在一起。”
謝燃一臉可惜的說:“阿姨,我未成年。”
“誒呀,我瞅著你挺高的呀,”說要給謝燃介紹女朋友的阿姨,同樣有些惋惜,“我看著你都比小姜還要高上半個頭,我還以為你和小姜一樣大呢。”
阿姨摸摸鼻子,像在掩飾尷尬,“是我老糊涂嘍,現在的小年輕長得聽快,是吧?老張。”
被突然提及名字的張阿姨連連應道:“是的呀,要是我孫子也長得有小謝這麼快就好了。”
謝燃也是順著阿姨們的話,說:“現在日子過得好了,您不也越來越年輕了嗎?”
“我都五十五了,”謝燃的話把張阿姨逗得嘴都合不攏了,“這小謝就愛唬人。”
謝燃誠懇的說道;“阿姨,我說到是實話。”
“小謝,快到飯點了,留下來出頓飯再走。”
“阿姨,現在才一點半,還早呢。”謝燃說,“下次有機會再一起吃飯。”
“誒呦,你們再玩會兒就到飯點了嘛。”
.......
在阿姨們的強烈挽留聲中,姜蘊帶著一人一狗出了食堂。
阿黃如愿以償的吃到了肉包子,雖然過程有些曲折,又有些委屈,但好歹是吃到了。
盡管眼前這個作作的高個兒拎著包子晃蕩了好久,但憑借他堅定的意識以及高個兒的那麼一丟丟良心發現,他吃了兩個包子。
看到眼前一人一狗的互動,姜蘊放心地挨著看門大爺坐下了。
“你弟?”看門大爺抽著姜蘊遞上來的黃鶴樓,“這煙比上次的好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