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兩分鐘, 楚棲拎著袋子踩著拖鞋敲開了姜蘊的門。
“大半夜的,都讓你注意衛生了,”楚棲把袋子往姜蘊懷里一扔,然后擺擺手回去了,“不用謝,記你賬上。”
姜蘊打開袋子一看,一根體溫計、兩盒退燒藥、一盒感冒藥、還有兩盒岡......本。等等這個是什麼?姜蘊湊近了看,只見包裝盒上寫著幾個小字,潤滑劑(薄荷味)。
姜蘊:“......”
這家伙腦子里整天裝的是些什麼?寫小說的人都這樣嗎?
謝燃發著燒,姜蘊也顧不了那麼多,他把那兩盒岡本和那什麼一起扔到桌子上,然后拎著帶著體溫計和藥走到謝燃床邊。
“阿燃。”姜蘊在做了一番心理建設以后,開口叫謝燃,“阿燃。”
可能是物理降溫起了效果,謝燃悠悠地睜開眼,腦袋依舊昏昏沉沉,“阿蘊哥哥。”
“你發燒了,張嘴,我給你量體溫。”姜蘊耐心地說著,謝燃也很配合地張開了嘴。
這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小姜蘊照顧生病的小謝燃一樣。
十歲以前,謝燃都是歸姜蘊照顧的,生病吃藥都要姜蘊陪著。十歲以后,便是再也沒有過了。
“38.4℃,體溫有些高。”姜蘊看了眼體溫計,嘴里念叨著,“得去醫院了。”
“阿蘊哥哥,不去醫院,我睡一覺就好了。”謝燃撇撇嘴,眼眶微紅。
姜蘊態度堅決,他是了解謝燃身體情況的,要是不去醫院會一直好不了,“不行,阿燃聽話,起來穿衣服,我們去醫院。”
“阿蘊哥哥,你不疼我了。”謝燃的聲音里透露著委屈。
“乖,阿燃。”姜蘊柔聲解釋道:“就是因為心疼你,所以才要帶你去醫院的呀。你見過我帶別人去醫院的嗎?”
謝燃搖搖腦袋,“沒有。
”
“對呀,所以阿燃要不要讓哥哥帶你去醫院?”姜蘊耐心地哄他。
南風知我意 謝燃很干脆的說:“不要。”
姜蘊:“......”
謝燃生病時又嬌氣又掘,這一點姜蘊是知道的。
“阿燃要是不去醫院,我以后就都不理你了。”說著,姜蘊把頭別到一邊,裝作生氣的樣子。
謝燃意識到阿蘊哥哥不高興了,連忙說道:“去的,去的。阿蘊不要生氣,不要不理我。”
“嗯。”姜蘊聲音生硬,故作還在生氣的樣子。
他總是拿謝燃沒有辦法。不管什麼時候,都是。
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兩點,姜蘊把謝燃安置在大廳的椅子上,然后匆匆跑去掛號。
姜蘊拿著掛號的本子回到大廳,看見謝燃又睡過去了,因為發燒,謝燃的臉色不太好,嘴唇有些干裂。
姜蘊也心疼他,剛想抬手去抱他的時候,謝燃睜開了眼睛,“掛好了嗎?”
經過一番折騰,加上自身抵抗力又強,謝燃清醒了不少。
“好了。”姜蘊僵了幾秒,但很快緩過來,“走吧,我們去急診室。”
急診室里,值班醫生看了眼病歷,接著再抬頭看了看眼前的兩人,然后推了推金絲邊框眼鏡,心中了然。于是,他勾勾唇角,沉沉開口道:“謝燃表侄兒,好久不見。”
“遲慕表叔在這家醫院供職?”謝燃看了一眼遲慕胸前的工作牌。
謝燃的態度算不上有多好,尤其是在生病的時候。其實平常也大差不大,當然是面對除姜蘊以外的其他人。
“嗯。”遲慕也沒再寒暄,“38℃,不高,吃個退燒藥就好。”
姜蘊:“遲醫生,他從小退燒就慢,要不還是給他開個吊瓶。”
“也行。”遲慕立馬開單,“先去二樓繳費處繳費,然后領吊瓶,打針。
”
“謝謝遲醫生。”姜蘊拿著繳費單,又對謝燃說道:“我先去繳費,你直接去輸液室,我待會兒過來。”
謝燃閉著眼點點頭,應了聲“嗯”。
姜蘊前腳剛離開,后腳遲慕便調侃了句:“脾氣這麼差,也不怕老婆跑了?”
謝燃瞪了遲慕一眼,話也不說地出了急診室的門。
“別老是生氣,你就是把自己氣病的。”遲慕揶揄道。
遲慕是謝家的遠方親戚,是謝家奶奶的妹妹的女兒的老公的弟弟。謝燃也沒見過遲慕幾次,要不是前段時間遲慕到謝家拜訪,他都不知道這個遠方親戚。
清醒后的謝燃就不怎麼理姜蘊了,問他餓不餓,要給他買粥喝的時候,謝某人把頭撇到一邊,從嘴里蹦出幾個字,“不餓。”
姜蘊讓他困了就先睡會兒,謝·不知好歹·燃冷漠的回:“不困,不睡。”
吊瓶掛了兩多個小時,快掛完吊瓶的時候,一個小護士羞怯怯地跑到謝燃身邊,和他要聯系方式。按照以往,遇到這種情況謝燃都是毫不猶豫地給拒絕了,但這次他很氣,就把聯系方式給那小護士了。
他望了眼旁邊無動于衷地坐著的姜蘊越想越氣,一想起他親姜蘊的時候,姜蘊一把將他推開他就氣。他就那麼難以接受兩個男生談戀愛嗎?他甚至討厭到要去廁所嗎?
謝燃逐漸失了神。
其實,雖然他發燒犯渾,當時不知道在做什麼,但事后,清醒了,他就會想起來的。所以他才會在這麼生氣,生自己的氣。
掛完吊瓶已經是快凌晨七點,謝燃的燒退了,雨也早就停了。
姜蘊覺得謝燃突然生的這場病,多半是這兩天沒怎麼吃東西外加淋了雨。
故,即便謝燃死活不想吃東西,姜蘊還是連哄帶騙的把他騙去了早點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