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人臉都紅了,他沒理會,轉去了別的地兒,看見角落有個二十出頭模樣的小男生在狂吃蛋糕。
似乎覺察到他的注視,男生抬起臉來,那張臉畫著精致的妝容,上眼瞼在燈光下亮閃閃的。
“先生好。”那人拘謹地向他問好,隨后自報家門,“我是羲和娛樂的簽約藝人……”
“注意身材管理,”聞雁書盯著對方嘴角的奶油,“和形象管理。”
“請問您需要添酒嗎?”負責露臺區域的接待生停在鄭乘衍面前,掌心向上沖對方手邊的香檳杯抬了抬。
這杯子是聞雁書用過的,鄭乘衍沒計較,讓接待生往里添了酒。
桌上的餐具撤走了,他對著聞雁書含過的杯口不知不覺把酒喝光,還沒把人等回來。
鄭乘衍坐不住了,決定還是到外面看看情況,剛邁進大廳,就見聞雁書正面無表情地和墻柱后的姑娘說話:“這位女士,你腰后的綁帶松了,那邊的先生在偷看你。”
“雁書!”鄭乘衍大步走過去,剛靠近就聞到了對方身上濃烈的酒味兒,“你這是喝了多少?”
聞雁書的雙眼仍然清冽,臉上甚至沒飄紅:“七八杯。我去替你要杯雷司令。”
“我不喝了,”鄭乘衍攬過他的肩,“走吧,跟羲和的老板打聲招呼,我們回家。”
聞雁書睨著他:“你不跟那女的聊了?”
鄭乘衍莫名其妙:“哪女的?”
聞雁書口齒清晰道:“張總監。”
鄭乘衍看了對方一會,終于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掌下的肩頭任由他握著,可平時的聞雁書慣會保持距離,絕對不會放任任何一個人與自己的長時間親密接觸,連作為他高中三年同窗的裴煬也不行。
“你是不是喝醉了?”鄭乘衍問。
誰料聞雁書承認得爽快:“是。”
別人喝醉了撒潑打滾的有,抱燈柱哭爹喊娘的有,伏在桌上聲淚俱下的有,鄭乘衍就沒見過聞雁書這樣的,表面上跟個沒事人一樣,路走得筆直,眼睛也有神,嘴巴一句接一句地往外蹦實話,收都收不住:“那個雜志主編身材都走樣了,還吹噓自己能連做八十個引體向上。”
“窗邊那姑娘換條項鏈應該會更加襯托氣質,不過我尊重她的審美。”
“其實我今天不想來,結束一周的工作挺累的,還不如回家睡覺。”
“但是你在,我能稍微放松一些。”
鄭乘衍心里一緊,問:“知道我是誰嗎。”
聞雁書被他擁著往前走:“鄭乘衍。”
結婚兩年哪見過這樣坦誠的聞雁書,鄭乘衍摸不透自己此時心中所想,總之舍不得走太快了:“鄭乘衍是你的誰?”
聞雁書臉上毫無害臊之色:“老公。”
第10章 愿不愿意
這個稱呼由聞雁書嘴里跳出來,是突然的,也是平靜的,輕飄飄浮在宴會廳的起伏聲浪中,卻讓鄭乘衍感覺一股熱潮自身體某處騰升而起,急急地攻上嗓子眼,四竄得他口干舌燥。
有限的酒會時間里,小人物忙著與大企業攀關系,實力不分伯仲的忙著與你我結交,就鄭乘衍誰都不想搭理,偏頭附在聞雁書耳邊聽上了癮:“再叫一遍。”
結果聞雁書喝醉了也還是那副驕矜的德行:“沒意義的事說那麼多遍干什麼?”
沒意義?
鄭乘衍的手從聞雁書的肩頭落下,牽起垂在褲縫旁的一只手。
他得讓聞雁書知道這事兒做多少遍都很有意義。
聞雁書的酒品為雙方省去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鄭乘衍牽著他尋到主辦方告別,羲和的老板倒是考慮周到,直接為賓客安排了酒店的套房。
接待生把他們領到了樓上,期間鄭乘衍一直沒松開聞雁書的手,等接待生輕輕把門帶上,鎖舌彈跳的聲響像打響了今夜的信號。
“安排代駕比安排客房省錢,主辦方是真愚昧還是假無知?”聞雁書靠在房門上等暈勁兒過去,嘴上卻還不饒人。
“是為了成人之美,人家精明著呢,能看不出來咱倆的關系?是想等我們……”他托著聞雁書戴婚戒的手,停頓一秒后糾正自己,“是想等我日后欠他個人情。”
趁著聞雁書低頭沉思他話語之間的重點,他薅住對方的兩片衣襟:“喝那麼多酒,你不熱嗎?”
聞雁書垂著手,目睹對方為自己寬衣解帶:“你更熱。”
“哪里熱?”鄭乘衍把手指伸進皮帶指尖的空隙中,將其中一端緩緩抽出來。
聞雁書認真地回答:“掌心。”
從前他們進家門后各自脫衣誰都不瞧誰,今天是頭一回感受觸碰與被觸碰,家以外的地方像是為他們真實的婚姻關系打了層掩護。
所以鄭乘衍每一個動作都故意做得緩慢又細致,好讓聞雁書酒醒后回憶起來也能抓到每個細節,并且認清眼下他不是被強迫的,他完全有反抗或逃跑的機會。
“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掌心一向是這個溫度?”鄭乘衍終于把聞雁書的皮帶接下來了,他對折再對折,握在手中隔著褲子往聞雁書的大腿外側蹭了蹭,“只是你從來沒牽過,所以不知道。
”
聞雁書一下子把兩條腿并緊了,鄭乘衍勾了把他的腰,在對方往自己懷里倒的同時,他隨手將皮帶掛到了門把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