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聞雁書捻著頁角,將筆帽蓋上后夾到硬皮封面。
他抬頭看向遠方的藍色海岸,昨晚他也是這樣看海的,不過那時候并不覺得倒映在上面的斑斕之色有何特別之處,今晚反而真切地感受到混雜著香氣的海水在自己每一根血管流淌。
近而立的人,怎麼可能認不清自己的感情,聞雁書不但認清了,還對一絲一縷的變化都了然于胸。
他不看海,也不看身旁的人,只看自己扣在本子上的雙手:“有多想?”
鄭乘衍手中的酒杯空了,裸著上半身在露臺迎風站這麼久本是受罪,半杯紅酒入喉倒是還覺出了從胸腔燒燎到小腹的熱。
聞雁書那邊有張小桌,鄭乘衍上前一步將杯底磕在桌面,另一只手卻撐在護欄上沒有收回,稍微一旋身就能把聞雁書困在自己身前。
“從你幫我打好領帶,離開我房間的那一刻就開始想。”像上次在國際酒店,鄭乘衍屈指在對方后心輕敲一下,“雁書,開門。”
聞雁書抱著本子轉過身,后背嚴絲合縫地貼著身后的護欄。
從鄭乘衍的眼中,他同樣看到了格拉斯的海。
“上次你對摩卡說,它要是愿意做美容就允許它親你。”鄭乘衍垂眸看著聞雁書的眼睛,“它親了嗎?”
距離太近了,在鄭乘衍眼里,聞雁書看到自己正被那片寶石似的海擁抱著:“沒有。”
鄭乘衍問:“那我能不能代替它?”
聞雁書不確定自己點頭了沒有,即使沒點頭,他大概也不會拒絕鄭乘衍的下一步動作。
可他都放緩氣息了,對方還遲遲不行動,他只好更明確地“嗯”了一聲。
鄭乘衍好能克制:“你不打算主動一回嗎?”
聞雁書抿了抿嘴,他視線短暫地滑落,觸到鄭乘衍的胸膛和自己抱在身前的本子,很快又抬上去回歸原位。
他仰臉湊過去親了下鄭乘衍的下巴,未等他收回來,鄭乘衍比他更快地偏頭吻住了他的唇,撐在護欄上的手也終于落下,自然地環上了他的腰間。
聞雁書不讓摩卡伸舌頭,鄭乘衍不是摩卡,所以比貓還要肆無忌憚一些,他伸舌尖在聞雁書雙唇間碰了碰,等對方下意識地張開一點,他探過去招惹了聞雁書的舌尖。
聞雁書這方面內斂慣了,哪招架得住這樣狂野的鄭乘衍,他害怕又期待,一股波瀾不驚的性子早被拆解得七零八落,海風鉆不進他們交纏的唇舌,此時他不知該睜眼還是閉眼。
可接吻僅僅啟用觸覺的話不足以讓他感受全部,聞雁書更想讓視覺記錄對方的眼神,讓聽覺捕捉黏膩的聲音,最后全部給嗅覺反饋情欲的氣息。
猛地,聞雁書身子顫了顫,被鄭乘衍出其不意隔著滑溜的睡袍掐疼了屁股。
身子一輕,他被鄭乘衍托著后腰和臀部抱了起來,配方本掉落在露臺的地板上,他伸臂勾住了鄭乘衍的脖子。
臥室里的暖意包圍了他,聞雁書被輕輕放在床褥間,后腰被塞了只軟綿綿的枕頭。
鄭乘衍撐在聞雁書上方,一只手揉著聞雁書的膝蓋一側:“今天心情怎樣?”
聞雁書抓著鄭乘衍愈加往上的手,跟念書時答題跳步驟般:“白色的。”
鄭乘衍禁不住發笑,從聞雁書睡袍底下抽回手,勾了下綁帶,沒弄開:“綁那麼緊。
”
他翻身下床去翻自己扔在椅子上的包,聞雁書以為他在找安全套,陷在枕頭中甕聲喊道:“鄭乘衍。”
鄭乘衍不急著讓聞雁書在清醒時喊他老公,尾音上揚應了一聲。
聞雁書浸著股矜貴勁兒:“我不想掰腿。”
“那就從后面來。”鄭乘衍拿著個白色的東西走過來,膝蓋抵住床墊重新伏到聞雁書上方。
燈光晃眼,聞雁書有些不確定:“這是什麼?”
“你的飄帶,昨晚在電話里不是說要還給你麼。”鄭乘衍俯身親了親聞雁書的眼睛,趁對方閉眼,手迅速地往邊上堆起的被子里藏了一下。
他扶著聞雁書的腰身讓人翻過去趴好,這次不欺負對方的胸口了,免得給人落下心理陰影。
腰間的綁帶系得再緊也礙不住領口寬松,聞雁書被身后的人扯開了后領,感受到鄭乘衍的吻落在后頸時不自覺地塌下了腰。
那一串濕涼的吻沿著脊柱往下,睡袍上半部分全松了,堪堪掛在聞雁書的臂彎間,他側首看了一眼,馬上惹來了鄭乘衍追上來的吻。
“上次教你射箭,開心嗎?”鄭乘衍扳著他的臉問。
聞雁書答非所問:“那次是豆綠色。”
“別跳步驟,思路錯了。”鄭乘衍下巴蹭在聞雁書肩上,輕聲引導,“學會射箭,開不開心?”
聞雁書點點頭,怕幅度太小,又添了句:“開心。”
鄭乘衍哄慰般啄了下他的耳尖,說:“那今天教你點別的。”
那根飄帶久違地成為了聞雁書身上的配飾,被鄭乘衍挽成了一個標準的蝴蝶結。
掙出皺痕的白色床單,松垮的白色睡袍,掛在大腿的白色內褲,顫動的白色蝴蝶,聞雁書從閉緊了嘴不讓自己情緒外露,到被鄭乘衍托著臉接吻時不慎泄出了輕哼,最后拋卻矜持聲聲討饒又矛盾地要更多,好后悔不知后果選了這個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