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乘衍蠻不講理:“放回去了你今天穿什麼?”
聞雁書毫無威脅性地撓了撓對方的后衣領:“你太禽獸了。”
“你要穿不慣就去衣帽間里找一件合適的,如果你不介意那些我都穿過。”鄭乘衍給他留著后路,撈過床尾原本留給自己穿的睡袍綁聞雁書腰間,隔著冰涼的絲綢布料拍了拍對方的大腿,“我先去洗澡,省得一身酒精味兒惹你煩。”
等浴室門碰上,聞雁書才解下腰間的睡袍裹上,低頭看一眼腿間,他別過臉,理好下擺,將綁帶系得更緊了些。
被尺寸不大的內褲箍得不自在,聞雁書拎上包挪到床頭,將雙腿塞進被窩里。
他拿出筆電放腿上,先登錄常用的工作網址瀏覽了下,留意到浴室里水聲停了,便退出來點開之前緩存好的無字幕法語電影。
鄭乘衍擦著頭發出來,帶著身潮濕水汽上了床坐到他身旁:“看什麼?”
“《九條命》。”聞雁書給他挪了點位置,按下空格鍵播放。
這部電影是中法聯合出品的喜劇片,以一只被主角附身的西伯利亞森林貓展開故事。
聞雁書平日多看文藝片和懸疑片,他自認性子沉悶,這會兒看到詼諧的片段也只是泛起幾不可見的笑意,不巧被鄭乘衍撞見,低聲問:“喜歡?”
“喜歡什麼?”聞雁書按下暫停回過頭。
畫面剛好定格在藍眼睛的森林貓上,鄭乘衍沖屏幕抬了抬下巴:“這只貓。”
聞雁書一向對影視角色只發表看法不探討喜愛與否:“它很可愛。”
鄭乘衍問:“養一個?”
聞雁書搖頭:“有摩卡就夠了。
”
鄭乘衍重復道:“有摩卡就夠了嗎?”
聞雁書抱緊了電腦,再被引導出下文勢必會發生什麼,但這棟房子里不是只有他們兩個,他有些顧慮,所以只能沉默不語。
上床前調暗的燈光不見得為看一部喜劇片營造多少氛圍,反倒在對視間讓曖昧橫生,聞雁書想移開眼時已是來不及,眼前一暗,鄭乘衍傾過身來襲上了他的唇。
筆電從背面滑落到一旁,聞雁書曲起腿并緊,左手在被子底下壓實了衣擺。
姿勢擺得如何防備也是無補于事,鄭乘衍一揚手便把蓋住聞雁書下半身的被子掀開了:“有沒有換褲子?”
聞雁書的鼻腔還留有鄭乘衍身上沐浴露的白茶香,他雙手搭著自己的膝蓋,說:“你可以檢查一下。”
手背一暖,鄭乘衍覆上他,然后帶領他把雙膝打開。
打野褲真的很方便,但也因此而讓聞雁書比往日更敏感,他的喘息全被他自己悶進了枕頭里,自身沒聽清的另外一個原因大概是遠方的焰火在怦然作響,像一刻不停的心跳。
顧忌著家人都在樓下,鄭乘衍沒弄太狠,伏在聞雁書背上扳住他的臉吻了會兒,輕聲問:“去不去洗澡?”
聞雁書還在緩勁兒,趴在枕頭上閉了閉眼又睜開,一窗之隔,露臺外夜空下的煙花升高又燃爆,隨后落進了他的眼里。
鄭乘衍看得出聞雁書有點困了,他撫了撫對方的后背,也沒真執意去討一份禮物,雙手擁著聞雁書哪還用希求別的:“我先沖個澡,等下拿濕毛巾給你擦干凈。”
剛要起身,聞雁書突然抓住他支在床上的手腕:“我想看看煙花。
”
鄭乘衍看了眼窗外,只頃刻就收回視線:“能起來不?”
“腿沒廢,又沒用跪的。”聞雁書推推他,“你先出去,我把電腦關掉。”
鄭乘衍扯一件大衣罩聞雁書背上,率先起身離開床畔,臨走順便撈上床尾榻的軟靠墊,打算放在露天的秋千椅上讓聞雁書坐得舒服一點。
落地窗推合之間灌進了一股涼風,屋里與白茶香相混合的奇怪味兒被沖散了些,聞雁書披衣坐起,晃開電腦待機的界面,關機后塞回包里,將配方本掏了出來。
棉拖踩在木質地板上沒多大聲響,但聞雁書推開落地窗發出的動靜還是惹得鄭乘衍回頭,只幾步路的距離,鄭乘衍仍動身把他牽了過來。
秋千椅輕微搖晃,明明位置足夠寬敞,兩個人非要挨緊了肩臂,如同這樣就能抵御幾許室外刺骨的森冷。
“靈感又跑來了?”鄭乘衍垂眼看向聞雁書緊抓不放的配方本。
聞雁書沒拿筆,此刻再多靈感也無法記錄在內,所以他沒翻開本子,看著遠方的煙花問:“最近怎麼沒聞到你穿我送你的香?”
鄭乘衍沒明說自己舍不得,但話里話外都在傳達真實想法:“我怕穿上癮了,真到發布會那天就只能裸奔了。”
這詞兒從鄭乘衍嘴里蹦出來有點出戲,聞雁書怔了一下,目光收回來停在鄭乘衍臉上便開始笑,像是比剛才看喜劇片時還快樂。
“我想起上次品鑒會之前,你問我有沒有家屬券。”聞雁書盤起腿,“你那次是真想來看還是單純過嘴癮?”
鄭乘衍想起那次還是有些不忿:“是真想看,可你說名額被搶光了,害我抽上班時間斷斷續續看完了直播回放。
”
聞雁書不知有這回事:“那要我給你簽個名當補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