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就是覺得不自在,渾身都不自在,他沒辦法忘卻鏡頭的存在,而比鏡頭的存在感更強的是聞逝川的目光。
聞逝川的目光仿佛有實體,投在他的皮膚上,讓他無法放松,他恨不得藏在桑歌的身體下面,躲避鏡頭,躲避聞逝川的目光。
重新來了一遍,付行云發散的思緒被迅速扯了回來,他再一次摟住桑歌。
付行云這幾年很注意保養,他雖瘦,但不是纖細的那一類,骨肉勻聽,皮膚白皙,比長期暴露在高緯度紫外線下的桑歌還要白一些,有形狀剛剛好的肌肉,小腹平坦,他沒有全脫,寬松的家居褲掛在腰上,隨著動作往下蹭掉了一點,露出微凸的胯骨。
畫面很賞心悅目,但呈現的效果比剛才第一次拍的時候還要不如。
作者有話說:
大家留意文案!
12號入v!
第29章 海妖
聞逝川再一次喊了停,皺著眉不說話。房間里本就不大,又放了很多攝影器材,站了些工作人員,顯得更小了。大家都有些茫然地面面相覷,氣氛變得很緊張。付行云坐起來,敞著懷披了上衣,腳趾在素白的床單上蜷了起來,很不安。
聞逝川抬起頭來看著付行云,不解地問他:“你緊張什麼?”
付行云低頭避開他的目光,說:“我沒有。”
明明就有,他緊張得手指都在微微發顫。
“你們先出去一下。”聞逝川說。
拍床戲的時候清場也很正常,工作人員魚貫離開了房間,桑歌也披好衣服先出去了,只剩下付行云盤腿坐在床上,聞逝川反手掩上房門,站在床前。
“你很緊張。
”聞逝川說,“為什麼?”
夕陽正在一點一點的移動,今天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聞逝川不太急,付行云倒是急了,最重要的是,他不想這樣子和聞逝川單獨地在房間里,而且他還沒穿好衣服,有種不安全感。
付行云說:“叫他們進來吧,我調整好了,快點兒拍,時間不夠了。”
明明已經是深秋了,天氣涼爽,聞逝川卻覺得房間里燥熱不堪,他直接說道:“你沒調整好,你知道剛才鏡頭里什麼樣嗎,你連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擺。”
付行云低著頭,嘴硬道:“我沒有,我”
“你有,”聞逝川提起聲音,打斷了他,“你自己過來看看。”
付行云不想看,也隨之提高聲音,說道:“不用看了,趕緊拍,我知道怎麼演——”
他說得堅決,聞逝川也不多說什麼了,沒讓工作人員都回來,只把桑歌和燈光師叫進來,盡量把房間里的人數降到最少,把氛圍弄輕松一些。付行云重新把上衣脫下來,扔到一邊,安撫性地朝桑歌笑笑。
桑歌倒不緊張,摟在付行云身上準備的時候,悄悄問他:“你是不是好久沒和人上床了啊。”
付行云:“”
第三次,整個片段都還沒拍完,聞逝川又喊了停,這回不等他說話,桑歌自覺地披上衣服和燈光師從房間里出去了。付行云又自責又茫然,連衣服都不披了,赤著上身,盤腿坐在床上不敢抬頭。
聞逝川這回顯出一些焦躁來了,站起來,在狹小的房間里來回踱步。房間小,天花板低,他個子高,一下子就讓房間越發局促。
付行云低頭不語。
聞逝川停下來,看著他,說道:“放松一點。
”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明白了不一定就能做到,付行云問:“怎麼放松?”
聞逝川說:“這一段戲并不是一次實打實的床戲,比較傾向于性幻想。你上一次自慰是什麼時候,想的是什麼,你可以回憶一下。”
他說得太坦然了,連目光也不曾閃爍,好像一個最循循善誘的導師,用最大的耐心手把手教付行云解一道難題。付行云抬起頭,撞進他的目光里,不由得愣了,然后臉迅速發燙。付行云上一次自我解決是在家里的床上,聞著聞逝川留下的味道,想著他們以前在公用廚房里偷偷做的情景。
付行云皮膚白,臉紅起來,連胸膛和肩膀都泛出紅。
聞逝川的聲音輕輕的,好像在說悄悄話,是情人低語,他說:“如果鏡頭的存在讓你緊張,那就和鏡頭交流,把它想成情人的眼睛,挑逗它。”
太陽在西邊緩緩下沉,時間所剩不多了。
這回連燈光師都沒進來,聞逝川覺得全部用自然光,將最后一抹夕陽利用到極致。桑歌趴在付行云的身上,她淺麥色的背部像一張最干凈的畫紙,夕陽在上面肆意涂抹。這次有點不一樣了,她感覺付行云的身體變得柔軟了很多,狀態好像不一樣了。
付行云自己也覺得不一樣了,他根本沒有多余的功夫去在意桑歌,像剛才聞逝川所說的,他開始回憶起上次的幻想,他想起了熟悉的體溫和力度,他曲起腿,床單被他蹭皺。夕陽正好也打在他臉上,他只能微瞇著眼,所有入目的事物都被模糊了。
他墜入了一個陌生又熟悉的夢境,桑歌的嘴唇游移在他的頸側,但他已經將它想象成另一瓣唇。
他半張著嘴,輕輕地喘,眼角發紅,一仰頭就撞見了攝影鏡頭,黑漆漆的好似瞳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