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這話明里似是要幫喻池,實則是暗暗威脅他,若是不去,以后便不會再讓他有演戲的機會。
喻池心中冷笑,話里卻是鎮定。
“好,我等會兒就到。”
掛了電話,喻池冷冷地收起手機,朝馬路邊走去。
他倒要看看這滿腦子稻草的導演打的什麼主意。
億新是A市最火爆的夜店之一,消費高,服務好,環境私密,是各色名流的銷金窟。
他一個小小的龍套,卻值得一個導演約他去那種地方,用屁股想都知道這是鴻門宴。
可喻池不怕,他偏要向虎山行。
打車去億新的路上,胡忠就把包廂號發到了喻池手機上。
億新有好幾層,一樓是喝酒聚會的地方,一到晚上就人聲鼎沸,鬧的很,二三樓則是單獨的包間,隔音好,再往樓上就是億新老板的私人領地。
胡忠訂的包廂在二樓,到地方后,喻池輕車熟路地上了樓,找到了包間位置。
喻池毫不猶豫地推開包廂厚重的門,里面嘈雜的笑聲一股腦全鉆了出來,喻池皺了皺眉,淡淡掃了一眼里面的光景。
除了胡忠和副導,還有三個年紀不一的男子倚在沙發上,其中兩人還各攬著一個穿著性感的女人。
一見有人進來,幾人的目光全都轉到喻池身上。
喻池一一對視回去,掃到最中間那人時,喻池頓了下,霎時清明。
這目光,太露骨了。
喻池故做不知地上前打招呼:“導演,副導。”
“來了!”胡忠呵呵笑著,一派和氣地上前把喻池迎到沙發上坐下,“就等你了。”
喻池一看,樂了。
這導演選的位置是真怕他看不出來他在打什麼主意——他竟是直接將喻池帶到了中間那人的旁邊。
“小池啊,來給你介紹一下,你旁邊這位就是我們劇組的制片人,李總。”胡忠將喻池按倒沙發上坐下,笑呵呵道,“李總可不一般啊,咱們業內不少高質量高流量的劇都是他一手負責的!你今天要是在李總面前表現得好了,那你以后的路就不用愁了!”
喻池含蓄地笑笑,沖那位李總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李總只當他是故作矜持,一雙眼睛更是肆無忌憚。
幾人哄笑著玩鬧,紛紛給喻池灌酒。
那李總也是個不安分的,這才沒一會兒,手已經悄悄爬到了喻池的大腿。
喻池忍著將他踹翻在地的沖動,不動聲色地喝了一圈。
中途導演和副導去了趟廁所,喻池見那幾人還不肯罷休的模樣,便也借口去了洗手間。
出了包間,正遇上回來的導演和副導,喻池皮笑肉不笑地跟兩人打了招呼,慢悠悠晃去洗手間。
正打算上前瞧瞧哪個隔間沒人,剛巧碰見其中一間開了門,走出一個身形高挑的男人來。
那人見到喻池時似乎頓了一下,喻池急著釋放身心,也沒在意,繞過那人便進了隔間。
釋放完了,喻池輕松地晃了出來,到洗手臺邊洗了下手,順便還抹了把臉清醒清醒。
冷水拍在臉上舒服極了,驅散了喻池一晚上的郁結。
那什麼狗屁李總,他混了這麼多年娛樂圈可聽都沒聽說過,怕又是哪里來的野雞老板,妄想把影帝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
可笑。
喻池在心底嗤了一聲,吐出口氣,一抬頭,正好透過鏡子和一旁的男人對上了眼。
是剛才那個人。
喻池渾不在意地移開視線,抽了張紙擦干臉,忽然聽見那人在叫他。
“喻池?”
聲音低沉悅耳,上揚的尾音微微勾人,帶著些不確定的試探。
喻池回頭:“你認識我?”
他搜遍了原主的記憶,也沒發現有誰長得像面前的男人這麼好看。
謝寒川點點頭,想了想,又搖搖頭。
也不算認識,只是之前聽吳陌提了一嘴而已。再加上剛剛在廁所隔間里聽到的……
喻池見他神色不定,不耐地蹙起眉。
謝寒川也不在意,只低聲提醒他:“剛剛出去的兩個人……似乎在商量關于你的事。”
喻池眉心一擰:“什麼事?”
“總之不像是什麼好事。”
喻池輕蔑地笑笑,看來那兩人見他不配合,要用強硬手段了?
“謝了。”喻池漫不經心地朝面前的男人擺擺手,出了洗手間。
走出好遠,他才記起來還沒問那人是怎麼認識他的。
喻池搖搖頭,打起精神進了包間。
果然如那人提醒的,這幾人在搞什麼小動作,包廂里的氛圍都和之前不一樣了。
喻池挑了個靠邊的位置,剛一坐下,胡忠便倒了杯酒遞給他,神色不似之前那般和煦,倒像撕破偽裝后露出原本了的陰沉。
“喻池,你要是給李總面子,那就喝了這杯酒,以后的路自然是一片坦途。”胡忠拿他那雙泛著紅血絲的混濁眼珠盯著喻池,“可你要是不給面子,那你以后還能不能混下去,可就不好說了。”
喻池接過他手里的酒,深紅似血,引人沉淪。
包間里的人都嬉笑著往他這邊看來。
胡忠瞇了瞇眼,松弛的臉皮顫了顫:“這樣才對……”
話未說完,他就被喻池的動作震得愣住了。
只見喻池捏著酒杯的纖細手指慢慢傾斜,杯中殷紅液體盡數灑在了地毯上,滲進羊絨面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