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寒川作為一個影視公司的高層,得到的內幕消息只會更靈通,也更準確。
他點了點頭,打消了心底的遲疑。
氣氛轉緩,兩人換了話題又聊了會兒。
稍晚些時,謝寒川看了看表,起身道:“回去嗎?我送你。”
喻池早想走了,連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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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里人多,媒體也不少,兩人從旁邊的隱秘通道出去。
剛出了宴會廳,兩人就在大廳遇到了另一行人。
看見某張熟悉的面孔時,喻池腳步猛地頓住。
謝寒川察覺到他的異樣,問:“怎麼?”
不等喻池回答,那邊的幾人便走了過來。
為首的是個中年男子,肥頭大耳,粗眉小眼,很普通的長相,卻叫喻池在看到的剎那間豎起了全身的刺。
謝寒川皺眉,剛要說話,便聽見有人在叫他:“謝總,沒想到在這兒能碰見,真是有緣吶!”
謝寒川回頭,看清來人后怔了下,鳳眼微微瞇起,有寒意在一瞬間迸發,又很快不著痕跡地收斂起來,片刻后才微微頷首,算是回應。
“早聽聞寰星后面有人,沒想到居然是謝總,”中年男子臉上掛笑,似是不在意謝寒川的冷淡,“以后咱們也算是同行了,謝總可要多關照關照我們這些小作坊啊……”
那人拉著謝寒川聊了半晌,語氣不陰不陽,聽得喻池面色愈冷。
就在他耐心告罄之際,謝寒川終于出聲打斷了那人的話頭,隨口捏了個借口帶著喻池出了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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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靠海,七月的夜晚總有一陣陣的風,卷著白日里的余熱撲面而來。
喻池呼出口氣,平復了許多。
一側頭,見謝寒川正定定望著他,幽深的雙眸含著說不清的情緒。
“那個人,你認識?”謝寒川問。
喻池撇開頭,淡淡道:“不認識。”
謝寒川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一邊往車子走去一邊沉聲道:“那是崇樂的老板,崇樂前些年風頭很盛,這幾年勢頭下滑,原本還有于燼撐著,現在……”
謝寒川熄了聲,停在了車門邊,后面的未盡之言兩人都清楚。
他背對著喻池,明明看不見神色,可不知怎的,喻池似乎從他僵直的背影里看出了些難過。
他想,謝寒川真的不是于燼的粉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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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家,喻池給于念打了個電話。今天一天見了太多老熟人,實在有些勞心勞神。
于念在電話里嚷:“你沒做什麼出格的舉動吧?”
“我倒是想,”喻池癱在沙發上咬牙切齒,“我當時看到那個老東西就想上去給他兩拳!要不是有謝寒川在旁邊……”
“謝總?”于念來了勁,“對了,我之前問你的你還沒回呢,他到底是怎麼跟你說的啊?怎麼就突然聊到了他和安槐的關系?”
喻池:“……”
看來不說清楚她這八卦勁兒是過不去了,喻池只好把今天在公司外面發生的事給她說了一遍。
于念又激動了:“完了完了,你們老板這絕對是看上你了!不然你一個沒什麼名氣的小明星他干嘛維護你?”
喻池:“就不能是看出了我的潛力,想重點培養我?一天天想什麼呢。”
于念嗤道:“得了吧,他一個幕后老板,閑的慌親自來培養你?不知道的以為謝氏要倒了。”
“……”喻池皺了皺眉,煩躁道,“唉行了,不說他了。我過段時間要進組,這幾個月都在隔壁市,有事打我電話。掛了。”
“誒,別!”于念知道他是進了任勻的劇組,道,“不是還有半個月麼,過幾天我去幫你收拾東西……不說謝總,那咱們就說說陳義山,你現在是什麼打算?”
陳義山就是今晚見到的那位,也是于燼簽約的公司,崇樂的老板。
若說圈子里,徐至歌是喻池第二煩的人,那陳義山就是他最厭惡的人。
喻池聽到這名字就不耐地皺起了眉:“我能有什麼打算,我現在都這樣了。”
他已經不是于燼了,現在的他,就算想做什麼,也沒那個能耐和資格了。
可于念卻聽出了他語氣里的不甘,半晌后,她才緩緩道:“我知道,他這些年做的事都不地道,要不是當初簽的那份合同,你也不至于在崇樂受這麼多年的氣……可既然你已經有了新的身份,也有了重新開始的機會,你何必還執著于過去……”
話音到此忽然哽住。
于念不敢多勸。
她不是于燼,再如何設身處地地替他著想也不可能真正感同身受。
她沒資格替他說放下,哪怕她是真的希望哥哥以后能安穩順遂。
那頭的喻池怔了下,知道于念在想什麼,放柔了語氣:“好了,我有分寸,你別操心了。”
于念緩了口氣,稍稍鎮定下來,滿不在乎道:“我可沒擔心你。”
“……是是是,我求著你擔心的。”喻池氣笑了,說,“那我再求求親愛的妹妹明天來給快餓死的哥做飯可以嗎?”
于念嗤了一聲,惡心道:“餓死你算了。”
說罷便掛了電話。
喻池看著掛斷的顯示屏,搖了搖頭。
無情。
又癱了會兒,喻池去洗了個澡。
等推開浴室門出來,手機里已經來了好幾條信息,喻池掃了眼,有經紀人岑妍發來的,問他今晚頒獎典禮的情況,喻池隨手回了。
退出來又看見最上面的夜空頭像右上角一個紅色圓圈,一條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