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池微微側頭,道:“不疼。”
他雖這麼說,謝寒川依舊心疼地揉了揉。
不算大的浴缸里擠著兩個人,怕靠太近喻池只能曲著雙腿,時不時撩一捧水往身上澆。
騰騰熱氣從水面浮起,逐漸擠滿整個浴室,將人籠在其中看不真切。
謝寒川背靠在缸壁上,兩手閑閑搭在缸緣,靜靜望著前面的人。
好半晌后,突然出聲道:“你今天,聽到陸垣和我說話了?”
“嗯。”喻池應道。
謝寒川默了默,緩緩道:“他昨天下午是來了一趟,說是找你,我給開的門,也沒讓他進來,這麼一會兒功夫就被拍了……”
“這照片發到了微博上,不過大概是忌憚我的身份,沒等鬧大就刪了,我也不知道有這事兒,結果他今晚還特意來找我道歉,我才明白發生了什麼。”
他語氣誠懇坦然,絲毫沒有含糊不清的樣子,可喻池卻冷哼一聲,不屑道:“他哪是來道歉的,分明是賊喊捉賊裝無辜蹭好感來的。”
說著他還氣哼哼地拍了下水,“啪”的一聲濺得水珠四散。
謝寒川忽地一笑:“你看出來了?”
“我又不傻,”喻池忿忿道,突然意識到什麼,連忙轉頭,“你知道是他做的?”
謝寒川悶悶地笑:“我也不瞎。”
喻池沒理他,兀自往身上涂沐浴液,抹得滿身泡泡。
謝寒川捏了捏他的脖子,輕聲道:“還在生氣?”
喻池道:“我生什麼氣。”
謝寒川開了花灑,將喻池背上的泡沫沖掉,湊近了些低聲問:“那怎麼一直不說話?”
喻池皺眉:“該解釋的不是你嗎,一路上悶不吭聲,他昨天來找過你也不跟我說,你還要我說什麼。”
“還說沒生氣,”謝寒川輕笑,“他之前說找你的,我也沒往心里去,就忘了跟你提,今天看到那照片才知道他的把戲。
”
“哼,他根本就是不安好心!我跟他熟嗎就找我,找我再罵他一頓?”喻池氣道,“大白天的他要真想找我會不先去片場?就是想趁我不在勾引我男人!”
“噗——”
謝寒川一個沒忍住笑出聲,湊到他耳邊輕吻了下,說:“怪我,魅力太大。”
“嘁……”喻池撇開頭,嗤道,“屁的魅力,他那是看中你身家背景了,想抱大腿走捷徑呢。”
謝寒川吃吃笑著將下巴擱在喻池肩膀上,懶懶道:“那你是看上我什麼了?”
“我?”喻池側眼睨他,嘴角噙著笑,“除了臉,還能是什麼。”
謝寒川莞爾一笑,摟住他的腰作勢要親上去,被喻池推著額頭擋開了:“別想打岔……唔……”
謝寒川將人抱著轉了個方向,傾身壓在浴缸壁上深吻。
好容易得了空隙,喻池一邊喘氣一邊正色道:“以后再有這種事,第一時間告訴我,忘了也不行。”
謝寒川捏著他的下顎,隔著重重水霧看他,啞聲應道:“好。”
話落又親了上去,手上還沒個克制地胡亂揉捏著。
喻池向后仰著頭,一邊推搡著一邊趁謝寒川去咬他脖子的時候連忙道:“別……我、我還沒恢復好……”
謝寒川掐著他的腰,俯在他耳邊喃喃:“放心,我不做到最后。”
喻池一哂,抬了抬腰:“你忍得住?”
謝寒川一把抓住他的腳腕,聲音隱在動蕩的水聲中,又低又輕。
他道:“用腿。”
……
翌日,謝寒川一早便回了A市。
喻池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睜眼時發現身邊的人已經不見了,而腿間還隱隱作痛……
喻池罵罵咧咧爬起床,換了衣服后趕去片場。
這部戲已經拍了一大半,陸垣的戲份也終于殺青了。
喻池樂得不用在劇組見到他,當日的飯都多吃了不少。
而這段時間里,譚勵果然沒像之前那樣一直纏著喻池,平時說話交談也多是討論劇本,倒真如他所說的只想交個朋友。
可喻池總覺得不對勁,對于譚勵的示好也是忽略不計。
之后的一個多月,喻池一直呆在劇組,中間謝寒川倒是來看過一次,不過因為公司事忙,兩人只吃了頓飯又匆匆走了。
十一月,南方已至深秋,風刮在身上有刺骨的寒意。
喻池的戲份終于殺青了。
離開劇組的前一晚,副導特意為喻池組織了一個殺青宴,由于喻池幾乎是最后殺青的,劇組已沒多少演員,但一起合作的工作人員來了不少,這個小型聚會還算熱鬧。
當晚,任勻難得多喝了點酒,拽著喻池的手喋喋不休。
副導來找他的時候,他還在口若懸河:“你是我很看好的新人……好好演下去,以后在這個圈子里會大放光彩的……你還這麼年輕,想當年于燼在你這個歲數都沒有這麼純熟的演技……”
喻池在一邊嗯嗯啊啊地應著,心道于燼都二十八了,當然比二十一那會兒演技好不知道多少。
見副導來了,喻池連忙把任勻推給了他,才算是逃開了他的魔音穿耳。
第二天回A市時,下了飛機,喻池立馬被來接機的粉絲嚇了一跳。
那部《若只如初見》播到了結局,喻池的口碑和知名度大大提升了一個臺階,粉絲多了起來,連后援會都有了。
倒不是他沒見過粉絲接機的陣仗,只是消停了半年多,忽然再被人圍起來,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