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扭間,安槐眼風忽然往下掃到三樓走廊,連忙拍著喻池的胳臂:“你自己看!我可沒說瞎話,那邊不就是粟漾和陳義山!”
喻池側頭,果然看見樓下環形內走廊上的粟漾和陳義山,幾人正要進包廂,只是粟漾的神色絲毫沒有安槐所說的攀到靠山的高興。
喻池咬了咬牙,放開了安槐。
他猜的沒錯,陳義山果然又在做這檔子勾當。
滔天的怒意和著清晰的記憶涌上來,沖得喻池理智全無。
懶得理安槐罵罵咧咧的話語,他幾步跨下樓,直沖陳義山的包廂而去。
剛一推開門,就瞧見陳義山把粟漾往某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子身邊塞,再看粟漾幾乎都要哭出來了,好一副強買強賣的畫面。
“喲,做什麼呢。”喻池重重踹上門,打破了包間里的歡樂氣氛。
粟漾見著來人,眼眶一紅,喊道:“喻哥……”
喻池上前將粟漾拉到自己身后,要笑不笑地望著陳義山:“陳總,好久不見,近來可好。”
“挺好的,不過你這是……”陳義山瞇起那雙尖細的小眼睛盯著喻池。
那肥頭大耳見到嘴的小鮮肉被拉走了,有些不悅,問陳義山:“這誰啊陳總。”
陳義山忙介紹:“趙董,這位是寰星影視的藝人。”
“寰星的,”這位趙董摸著下巴打量喻池,若有所思道,“謝氏旗下那個寰星啊……”
喻池沒搭理他,自顧自道:“我剛才在樓上跟鄭老板他們喝酒呢,聽說有朋友在下面,過來看看。”
他話里把鄭騫搬出來,陳義山一時間果然不敢輕舉妄動了,扯著臉上的橫肉笑了笑,說:“既然過來了,就一起喝兩杯?剛好我這兒有幾瓶不錯的酒。
”
“不了,”喻池冷冷道,“剛問鄭老板要了幾瓶更好的,想必粟漾會更愿意去那兒喝。”
這話里的潛臺詞很明顯了,陳義山瞬間變了臉,沖旁邊的人使了使眼色,那幾人便立馬圍了上去,堵在了門邊。
“小朋友,你也是這圈子里的人,該明白有些事與你無關,就該識相地裝沒看見。”陳義山呵呵笑著說,“你是謝總手下的人,我不動你,咱們井水不犯河水,怎麼樣?”
“嗯,聽起來是這麼回事,”喻池沉吟片刻,忽而嗤笑出聲,揚眉道,“可我就喜歡斷別人的河水。”
“……”
陳義山臉上的肉抖了抖,喻池知道,這是他動怒的前兆。
當年在一樣的環境里,也曾見過一次,后來的結果就是直接撕破了臉,然后開始了他長達三年的被吸血以及全網黑。
當時沒人能幫他,全靠自己撕出一條血路,所以今天他不能眼睜睜看著旁人再走一次他當年的路。
喻池側目瞅了眼粟漾,低聲問:“你知道他們要做什麼吧?”
粟漾惶恐地看了眼那邊的趙董和陳義山,瑟縮著點了點頭,眼中滿是絕望和抗拒。
“你自己選,是要跟我出去,還是留在這兒,”喻池語氣平靜地對他說,“想清楚,你要走什麼樣的路。”
粟漾抓著喻池胳臂的手抖了抖,垂眸思索片刻,再抬頭時,眼中已滿是堅定。
他說:“我要出去,我不喜歡這樣。”
“哪怕后果可能是你一時無法承受的,雪藏、抹黑、被罵被嘲?”
粟漾頓了頓,然后用力點頭。
“嘀嘀咕咕說什麼呢,”陳義山打斷兩人的低語,不屑道,“你以為他有的選嗎?沒背景沒資源,就算今天他出得去,以后也無路可走。
”
是,他說的沒錯,喻池比誰都明白。
當年他之所以沒讓陳義山的算盤如意,不過是因為那會兒他正當紅,還算有些話語權,哪怕撕破了臉,為了從他身上賺錢陳義山也不敢做什麼過分的事,也就只敢讓人放些似是而非的黑料逼他罷了。
粟漾不比他,本身名氣不大,這樣的人在圈子里,就仿佛一頭誤入狼群的羔羊,只有認人擺弄的份兒。
可這事偏偏讓他喻池知道了,更巧的還是陳義山在牽頭,那他就不可能冷眼旁觀了。
喻池面無表情地看著陳義山,冷聲道:“他有沒有路走,要他自己說了算。”
話落,喻池就要帶著粟漾往外走。
之前堵在門邊的人立馬湊上前,擋住了二人的去路。
“我說了,你們出不了這門,別逼我讓人動手。”
話落,陳義山便朝其中一人看了眼,那人立馬心領神會,趁喻池不注意一個箭步上前捉住粟漾,要往陳義山身邊拽。
喻池罵了一聲,一腳踹過去,踢中了那人的腹部,緊接著又是幾拳頭落下,將那人揍得嗷嗷叫。
自從上次在億新差點被那三無導演坑了之后,喻池就專門讓于念教了他幾招,沒事兒的時候練練,現在也能嚇唬人了。
見制不住他,另外兩個幫手也一齊沖了上去,一左一右架住了喻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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億新四樓。
鄭騫一人喝了會兒酒,等了半晌也不見喻池回來,都快懷疑這人是不是喝多暈廁所里了。
正納悶兒,門外便進來一人,卻不是喻池。
“……你怎麼來了。”
安槐徑直走到沙發上坐下:“怎麼,我不能來?”
“哈哈,那倒不是。”鄭騫笑笑,也沒打算費心應付。
這安槐跟他們幾個也算是一起長大,打小就愛跟著謝寒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