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回籠,喻池繼續打字:那你呢,繼續留在崇樂,還是另找公司?
粟漾:我跟崇樂的合同還有兩年……看公司的情況吧,如果公司解散,就能自動解約,不過看樣子陳義山是會賣掉它,或許新老板會不錯。
喻池嘆了口氣:那就祝你好運。
粟漾:謝謝。無論到了哪兒,我都會努力的。
到這兒,喻池以為談話就要結束,結果手機又響了一下。
粟漾:對了,我想請你吃頓飯,上回你幫了我大忙,我想好好感謝你。
喻池正想要怎麼拒絕,身側忽然探過來一只手,將手機抽走。
“請吃飯?”謝寒川望著聊天框里的消息,劍眉擰起,“回掉。”
喻池:“……我是想回絕,還沒想好怎麼說。”
“怎麼,還要斟酌一下語氣?怕傷了人家的心?”謝寒川語氣泛酸地無理取鬧起來。
上回在電視節上遇到他時,就看見那個粟漾坐在他身邊說話,眼神還含情脈脈,看了就不爽。
自己當時不過是瞪了那孩子一眼,他居然還讓自己別嚇唬人家。
想到這兒,謝寒川越發不樂意了。
喻池哭笑不得,見他不會輕易罷休的模樣,只好道:“那你替我回,行了吧。”
謝寒川微微瞇著眼,盯著他看了半晌,又將手機扔了回去。
“你回吧,”他懶懶道,“不準答應。”
“本來也沒想答應……”
喻池嘟噥著劃開手機,隨手打了句推辭的話,然后關了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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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二月,馬上就是春節。
往年這時候喻池要麼在各地拍戲,要麼跟于念湊合過,不過今年嘛……
“你今年春節,要在老宅過嗎?”
謝寒川點點頭:“每年都是。”
“哦……”喻池略微失望地收回視線,繼續抱著平板看視頻。
謝寒川失笑道:“要跟我一起回去嗎?”
“啊?”喻池怔怔道,“這不好吧,你外公還沒接受我呢……而且我去了,于念一個人怎麼行。”
“放心吧,他就是嘴硬,想試探你罷了,”謝寒川放下手里厚重的書,將喻池攏進懷里,“至于你妹妹,讓她跟你一起去,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提前熟悉熟悉也好。”
“可是她的身份……”
于念到底是于燼的妹妹,若是以后讓人知道了喻池跟她的關系,難免扯出麻煩。
“這個你不用擔心,”謝寒川安撫道,“她是于燼妹妹這件事只有少數圈內人知道,你以前將她保護得很好,照片也沒有流出去過,至于我外公那邊,我會妥善安排的。”
被他說動了心,喻池遲疑著:“……我得先問問于念。”
謝寒川道:“應該的。”
說是問于念的意見,實際上于念這種沒原則的人壓根沒想法,照她的話說,都是吃飯,在哪兒吃不是吃。
所以喻池剛把這個消息告訴她,她就毫不猶豫地同意了。
“我這是沾了你的光,有榮幸一睹豪門生活嗎?”于念興奮道。
喻池一臉深沉地教育她:“豪門,不是那麼簡單的。”
“說什麼屁話呢。”于念懶得搭理他,“那謝總家里都有哪些人啊,我去會不會有些尷尬?”
喻池實在看不出她是那種會尷尬的人,說:“應該只有他外公。”
“那他父母呢?”
喻池默了默,輕聲道:“具體我也不清楚,只聽說他父親當年拋棄了他們母子,后來被外公接回來家,改姓謝。至于他母親……在他還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所以他現在的親人,只有他外公。”
于念愣了好半晌,才張了張嘴,訥訥道:“原來傳聞說的都是真的呀……那謝總也挺可憐的,果然豪門沒那麼簡單……”
“操心別人,你操心操心你自己吧!”喻池無情指出,“過了年你就二十四了,連個男朋友的影兒都沒有,你可真給我長臉。”
于念:“……你不提我會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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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那天,謝寒川開車將喻池和于念一起接到了謝宅。
不同于以往的冷清,年節時候的老宅總算蒙上了一層節日的喜慶,連傭人們衣服上的配飾都換成了紅色。
喻池原本以為今晚就他們幾個人,沒想到進了門,一屋子的人紛紛看了過來,連于念都被這陣仗嚇到了。
“……哥,你不是說謝總只有個外公嗎?”
“是……是啊……”喻池怔怔道。
謝寒川微微蹙眉,頓了片刻后解釋道:“估計是外公今年把他那邊的親戚們都接過來了。”
“那我們……”喻池有些緊張。
“沒事,”謝寒川安撫道,“跟平常一樣就好。”
一群人中,謝老坐在最中間,周圍簇擁著一圈七大姑八大姨的,都好奇地望著來人。
喻池先打了聲招呼,向謝老介紹了于念。
于念向來最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見著長輩尤其嘴甜,一口一句爺爺沒一會兒就把謝老哄得眼睛瞇成了一團。
謝寒川將喻池拉到一邊,低聲道:“抱歉,我也沒想到外公今年會叫這麼多人來……”
“這有什麼,”喻池不甚在意道,“老人家都是喜歡熱鬧的,好不容易過一次年,大家一起聚聚是應該的。”
謝寒川揉了揉他的腦袋,溫和道:“你要是覺得人多不自在,等會兒吃完飯咱們上樓就好,不用在下面陪著。”
“那怎麼行,這里面應該挺多你的長輩吧,”喻池連忙道,“拋下他們顯得太不禮貌了,我沒關系的。
”
踟躕片刻,謝寒川妥協道:“那你等會兒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