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千行也在這個群里,不過他這會兒沒拿手機。
余句想,要是顧千行看到了這句話,他會怎麼說。
是,怎麼樣,你有問題?
沒想到顧千行對他們說的也是失戀。
余句想了想退出去,點開趙翼的微信,問他:“顧千行經常用失戀的借口嗎?”
趙翼這個人十分給力十分懂余句,他收到后,直接在群里問了。
復制黏貼刪改:“顧老師經常用失戀的借口嗎?”
喜鵲:“倒也沒有”
喜鵲:“之前什麼時候好像也用過一次”
喜鵲:“什麼時候來著?挺久了”
周錦業說了:“好像我們大學剛畢業的時候吧”
周錦業:“我想起來了,是我們大學畢業那年,九月,開學季那會兒”
周錦業:“我們叫他一起打游戲,他不來,說失戀了”
老鼠:“沒準那時我們顧老師是真的失戀了呢”
周錦業:“他失個毛的戀”
周錦業:“他就是不想和我們玩,好幾天叫他都說失戀,我就叫了新生學弟”
趙翼:“??”
喜鵲:“哇哦,你倒是說說什麼新生學弟啊”
周錦業:“不是老婆,就普通學弟,打幾盤游戲就沒玩了,他菜得要死”
趙翼:“哦”
喜鵲:“哈哈哈”
接下來就是周錦業開始哄趙翼了。
余句見沒什麼厲害的東西,把免打擾打開,退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顧千行的手機又響起了電話,又是張啟藝。
顧千行和上次的操作一樣,把聲音關了,手機下翻。
余句問顧千行:“怎麼不接?”
顧千行說:“你在。”
余句頓了頓。
等手機不再亮了,余句又說:“可以接。”
大概是辦公結束,顧千行把電腦壓了下來,放在一旁。
他簡單解釋:“他來A市了。”
余句:“哦。
”
顧千行道:“小銘也過來了。”
余句還是:“哦。”
顧千行問余句:“還討厭他們嗎?”
余句沒回答。
顧千行又道:“知道我為什麼想和你喝酒嗎?”
余句還是沒說話。
顧千行似乎明白余句在想什麼。
他好像也非要說一些余句不想聽的話。
“我想和你聊聊那件事。”
余句沉默良久,才問:“一定要聊嗎?”
顧千行:“我一定要呢。”
余句笑:“揭我傷疤?”
顧千行:“這不是你的傷疤。”
安靜了片刻,余句問顧千行:“為什麼?”
顧千行說:“我不希望你再這麼躲著我。”
——
顧千行的家很快就到,這次小陳把車直接開到地下室就離開了。
從剛才聊那些到現在,顧千行和余句一句話都沒有說。
這個沉默一直到下車,一直到上電梯,一直到到了顧千行家的門口。
其實是可以離開的,余句相信,只要他說一句我想回家,顧千行不會為難他。
但余句沒有說。
這句話卡在喉嚨里,怎麼也說不出口。
似乎他的心底,也想要好好和顧千行聊這些。
似乎他的心底,希望顧千行能好好勸勸他。
不提就想不起來,提起來就很難忽略,張啟銘一直是余句心里的一個疙瘩。
因為顧千行,余句不得不再次直面這件事。
“酒夠嗎?”
進了屋,余句第一句問的是這個。
顧千行轉頭看余句,表情仿佛還在說,怎麼會問酒夠不夠這麼傻的問題。
顧千行:“夠。”
余句又問:“我要是喝多了怎麼辦?”
“送你回家,或者有客房,”顧千行說完問:“相信我嗎?”
余句:“信。”
即使再次相遇也只見了兩面,余句還是無條件相信顧千行。
余句:“為什麼一定要喝酒?”
不等顧千行說話,余句又補了句:“別說什麼你失戀了,我才不信。”
顧千行失笑:“我要是真的失戀了呢?”
余句:“你有,女朋友?”
顧千行回答很快:“沒有,”他接著道:“怎麼不問問我有沒有男朋友?”
余句頓了一下,聲音更卡了:“你有,男,朋友?”
顧千行仍舊回答很快:“沒有。”
余句:“……”
余句莫名松了口氣:“那你失的哪門子的戀?”
顧千行無奈地點點頭:“你說的對。”
顧千行的表情有一種,唉,那好吧,你怎麼不懂我的感覺。
余句其實沒想太多的,但不知道為什麼,這一下,他腦子里閃出了剛才在餐廳里,他和趙翼那段關于他有喜歡的人的對話。
關關關你什麼事啊余句!
想個毛啊想。
好,讓我們來看看我們顧大設計師的家。
余句馬上把視線轉開。
顧千行的家很大,全屋的風格和顧千行特別搭,十足十的性冷淡單身狗味道。
復式兩層,余句不知道他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寂不寂寞。
不過余句沒有多觀察,顧千行帶他去客廳,他就去客廳,顧千行讓他在沙發上等著,他就坐在沙發上等著。
而顧千行說的余句躲顧千行,是什麼事呢。
這事說來可以話長,但長話短說就是,余句他爸,出軌被顧千行看到了。
出軌對象不是其他人,就是張啟銘的媽媽。
他爸爸就是剛才那群人口中,又丑又窮的男人。
現在想來,余句還是會忍不住在心里罵一百聲操。
在余句記不起事時,他和張啟銘就已經是很好的朋友了,他們上同一所幼兒園,同一所小學,同一所中學,形影不離到老師怕他們話太多影響學習,刻意將他們分在兩個班。
所有的改變都來自高三的那個暑假。
一個天氣還不錯的下午,他們打完游戲累了,就著客廳躺著看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