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機場的外面很亂,沒有特別區分,走出去,外面都是吆喝聲,每聲都在問里面出來的人,去哪啊小伙子小姑娘。
停車場里更亂,所以到了路邊,顧千行就把余句的行李放了下來。
“在這等我,我把車開出來。”
余句點頭:“好。”
顧千行:“不要亂跑,不要理他們。”
余句:“我不是小孩子。”
顧千行笑了笑,抬手在余句的腦袋上很輕地壓了一下。
余句這個腦袋,好像需要顧千行不在身邊時才能好好思考。
看著顧千行遠去的背影,他才逐漸地從某種情境中出來。
然后他皺起了眉頭。
現在什麼情況?
“余句?”
身邊突然一個聲音,余句轉頭,見一個女生拉著行李箱從他后面走了過來。
余句:“張卉。”
“真的是你啊,”來人步伐快了幾步:“好巧。”
余句:“出差回來?”
張卉點頭:“對,你做項目回來啊。”
“嗯,”余句問:“我媽告訴你的?”
張卉笑:“那不然。”
張卉把行李箱拉過去:“等車嗎還是?你叫車沒?”
余句:“我坐朋友的車。”
張卉哦了聲:“還想和你一起拼車呢,這兒的司機可太黑了,不知道領導給不給我報銷這麼多。”
聊著,兩人面前停下了一輛車。
張卉下意識地就瞥到了車標,接著他哇哦一聲:“你朋友啊?”
余句:“對。”
很快,顧千行從車上下來,余句又聽張卉哇靠了一聲。
她小聲道:“這麼帥的朋友。”
見顧千行走了過來,張卉就對余句說:“那我先走了,我看看公交。”
余句不好意思讓顧千行再順一個人,但沒想到,顧千行先開口了:“同學嗎?”
余句點頭:“對。”
張卉對顧千行笑了笑:“你好。”
顧千行也說你好,他問:“回市區嗎,我和余句送你。
”
鳥不拉屎的地方,張卉概也挺想坐順風車的,聽顧千行這麼說,她眼睛都亮了:“方便嗎?”
顧千行:“方便。”
張卉:“你就把我捎到市區就行,隨便哪里停,我和余句的公寓不是一個方向的。”
顧千行好似頓了一下:“你知道他住哪?”
張卉:“知道啊,他學校旁邊那個小區。”
張卉有點不明白為什麼顧千行突然這麼問,轉頭問余句:“你搬地方了?”
余句:“沒有。”
顧千行不再說什麼,很紳士地笑了笑,就打開了副駕駛的門。
大家都默認了這個門是給余句開的,于是余句爬了進去。
顧千行繼續紳士地把張卉和余句的行李都放進后備箱,張卉很客氣地對顧千行說謝謝,也上了車。
車才剛啟動,張卉就哦了聲,往前湊了一點:“對了句號,你媽媽給你帶的姜在我家呢,差點忘了,你什麼時候有空,我送你那去。”
余句也才想起來,前幾天他媽媽說姜讓張卉帶過來了。
他媽媽和張卉的媽媽是高中同學,后來緣分不淺地住到了一個小區,現在是特別好的朋友。
當初余句媽媽生病,余句上學不能常在家,都是張卉媽媽在陪著。
因為張卉身體不好又經常出差,不常回家,所以經常的,張卉媽媽都會讓余句帶補湯給張卉。
余句其實也沒多做什麼,幾乎都是張卉自己過來拿的。
當然,偶爾的,余句媽媽也會讓張卉帶吃的用的給余句。
“不麻煩了,我去拿吧,”余句問:“你什麼時候有空?”
張卉:“要不就和之前一樣吧,我放你小區保安亭。”
余句:“也行。”
這段交流結束,車就安靜了下來。
張卉在后座玩手機渾然不知,她大概是覺得余句和顧千行是非常熟悉非常好的朋友,事不關己安安靜靜地坐在后面。
只有余句,一個人在副駕局促。
大概開了五分鐘,顧千行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車載就能看到來電人,是那個嘰嘰喳喳的「喜鵲」。
“顧老師,救個急。”那邊道。
顧千行:“說。”
喜鵲:“電腦借我用一下。”
顧千行嗯了聲:“左邊抽屜,筆記本。”
喜鵲說了聲謝,就把電話掛了。
不過不到半分鐘,喜鵲又打來了電話。
喜鵲:“密碼多少?”
顧千行突然停頓。
那邊喜鵲:“喂?”
顧千行這才說:“0815。”
喜鵲:“好嘞。”
“嘟……”
車廂又安靜了。
余句抿了抿唇,看向窗外。
“咦?”
過了一會兒,張卉后知后覺地疑惑了聲:“0815,余句,你生日啊。”
余句:“不是。”
余句想說密碼和他沒關系,但好像張卉問的不是這個,于是他又說:“對。”
張卉嘴巴圓圓,他看了看余句,再看看顧千行,笑了笑,又低頭玩手機了。
這段行程的最后,顧千行要了張卉的住址,并和余句在樓下等張卉把姜拿下樓才離開。
媽媽用了很漂亮的袋子裝的,即使很密封,姜的香味還是很快飄了出來。
顧千行大概沒有吃過這東西,他問余句:“是什麼?”
余句道:“泡姜,我媽媽的家鄉味,”他解開袋子:“你要嘗嘗嗎?很好吃的。”
顧千行只是簡單地嗯了聲,就問:“她怎麼知道你生日?”
話題來得突然,余句開袋子的手頓了一下。
“哦,”余句道:“她生日和我就差一個月。”
顧千行食指敲了一下方向盤:“你也知道她生日。”
余句莫名心虛:“對。”
顧千行又問:“你知道我生日嗎?”
余句:“不知道。”
顧千行不再說話了。
余句手抓著袋子緊緊的,不知道要不要把姜拆出來給顧千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