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0年,陸哲舜從哈爾濱政法大學退學,去了中國大學。中學畢業的蕭紅則上了女師大附中。
受五四文化熱潮影響,蕭紅把長發剪短,開始穿著西裝,儼然一副“新時代”扮相。
兩人才去的日子比較舒坦,住在二龍坑的一個四合院里。院里還有一顆大棗樹,結滿了果子。
那日子就與果樹上的大棗一樣,甜爽、愜意又自在,有書讀,還自由。
<蕭紅>
只是好日子很快收了尾。
張家、陸家得知兩人私奔的消息,紛紛拒給生活費。被斷了糧的陸哲舜精神上有些熬不住,打起了退堂鼓。
1931年1月,兩人關系惡化。
陸哲舜回了家,蕭紅也回了呼蘭縣城。
一段本來就不牢固的感情,在困境面前,一捧成了灰。
張廷舉把蕭紅軟禁起來,一日三餐送到房門口,斷了她與外界的聯系。
蕭紅每天都在想法逃跑,1931年春節后,她找到了一個機會,再次逃亡北平。
這次,汪恩甲出現了。蕭紅前腳走,他后腳追到北平,兩人重歸于好。
在北平短暫停留了倆月,蕭紅跟隨汪恩甲再次回到哈爾濱。
但蕭紅在感情上又跌了個跟頭。
汪恩甲的哥哥汪大澄,看不慣自己的弟弟被別人當玩偶一樣玩弄,一怒之下,他代替汪恩甲解除了婚姻。
蕭紅很氣憤,她把汪大澄告到法庭,罪名是代弟休妻。幾番庭審下來,結果蕭紅輸了。汪恩甲顧及哥哥的面子,他違心的說解除婚姻是自己的主張。
要了哥哥面子,蕭紅的臉面不要了,她憤然的離開了汪恩甲。
這次事情過后,蕭紅在呼蘭小鎮上徹底“火”了起來。先是與表哥私奔,現在又與未婚夫鬧上法庭,這樣的丑聞成了小鎮居民們茶余飯后的談資。
為了躲避輿論,張廷舉一家搬到阿城縣福昌號屯。鄉下老家的生活經歷,為日后的蕭紅提供了大量的文學素材。
<蕭紅>
平坦的日子并不久。一天,蕭紅伯父給張廷舉發電報,讓張廷舉快點回家把蕭紅勒死埋掉,以免繼續危害家族。
好好的要勒死一個人,伯父緣由很簡單,蕭紅同情長工,讓伯父不要漲地租。他聽完生氣:你算哪根蔥。
他把蕭紅痛打一頓后,鎖在一家空屋里,小姑小嬸看她可憐,撬開窗戶連夜放走了她。
蕭紅一路顛簸跑到哈爾濱,舉目無親,只得投奔在哈爾濱工業大學讀預科班的汪恩甲。
汪恩甲沒拒絕,把她安排在一所叫東興順的小旅館,開始同居生活。
這次還是未能修成正果。
汪母得知兒子繼續跟蕭紅在一起,斷了他的經濟來源。汪恩甲沒辦法再支付旅館費用,7個月,欠下400多塊錢。
1932年春節,說回家過年的汪恩甲一去便再沒回來。
蕭紅無助到極點。關鍵的節骨眼,她還懷上了汪恩甲的孩子。
1932年6月,走投無路的蕭紅,硬著頭皮給《國際協報》副主編裴馨園寫了一封求救信,把自己的遭遇通通寫了出來。
信的最后,很直白:你我都是中國人,不能見死不救啊?
裴馨園決定管到底。他把這封信給一個叫劉鴻霖的年輕人看了,這個劉鴻霖,就是后來的蕭軍,那時蕭軍經常給《國際協報》供稿賺取稿費。
遇見蕭紅的時候,蕭軍獨身。他剛把妻子許氏和兩個孩子打發回老家,身子無限自由。
如果求救的人是個有才華的男人,不能確定蕭軍是否挺身而出。在認識蕭紅的第二個晚上,蕭軍不顧蕭紅的意愿,強行與她進行男女之歡。
趁火打劫也好,昧著良心也罷,有些文學底子的蕭軍還是很快俘獲了蕭紅的心。
1932年8月,松花江來了一場大洪水。蕭紅趁亂逃到裴馨園家里,小住了幾日。但很快就到了生產日期。蕭軍把蕭紅送去醫院,兩人都沒錢住院。情急之下,蕭軍把刀架在醫生脖子上,威脅著讓蕭紅待產。
在他的恐嚇下,蕭紅順利住了院。沒多久,蕭紅生下了一男嬰。因為貧窮,她還沒來得及細看,就急匆匆送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