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同心落空,他的迷失,走不出來。
楊翠喜終結了他們的愛情,將李叔同對愛情的憧憬徹底沒了。楊翠喜的離開,帶走了李叔同的靈魂。
他無數次跑到戲園,幻想著與她偶遇,就像她從未離開過一樣,還可以看她演戲,還可以送她回家,可惜每一次他都是含淚而歸。
母親本來在憂慮,害怕兒子與戲子糾纏不清。此時,她正加緊給兒子物色未來的妻子,讓兒子淡忘楊翠喜。
最后,母親選定了家境平常,但是知書達理、花容月貌的俞家姑娘。
李叔同的心中,裝滿了與楊翠喜的點點滴滴,此時怎容得下第二個女人。
只是,母命難違。李叔同從小與母親相依為命,他感恩母親,盡管他此時百般不愿娶妻,但他更不愿違拗母親的意愿,所以,他還是同意了這門婚事。
李叔同與俞氏的婚禮轟動了天津,但婚禮外表的風光,改變不了俞氏內心的孤獨。
紅燭之下,美人如玉,在李叔同看來,卻沒有半點看戲的快活。
李叔同的結發夫妻俞氏,從未走進他的心。
初戀楊翠喜,在李叔同心中刻骨銘心,卻無果而終。
也許每一個四處留情的花花公子,都有一段被傷心的情史。
與俞氏婚后沒多久,李叔同帶著家人離開天津,去了上海。
在上海的閑暇之時,李叔同經常往返秦樓楚館。與他交往的名妓不但美貌,而且頗具才氣。
在眾多名妓中,一位名叫李蘋香的名妓與他相處時間最久。李蘋香擅長作詩,出口成章,被大家稱為詩妓。
李蘋香讀得懂李叔同的心境,于李叔同而言,李蘋香是紅顏,亦是知己。
還有另外一位與李叔同惺惺相惜的一個風塵女子,她叫謝秋云。謝秋云善解人意,雖不能落地成文,但她能安撫李叔同憂郁的心。
風花雪月經歷的多了,就沒有了情竇初開時的味道。
此時正值封建社會動蕩期,李叔同開始反思自己的行為:國家命運前途未卜,怎能貪圖兒女情長。
年紀越長,越明白家事國事更重要。不久后,李叔同母親病故,他決定遠赴日本。
丈夫只身前往日本,俞氏一生,有名無分。
李叔同在日本選擇進修美術。李叔同的藝術修為,有天賦,有執著。
西洋畫派講求寫實。
為了畫好人體像,他就托日本房東尋找一位漂亮的女孩給他做模特。幾經尋找,一位名為雪子的女人,自愿做他的裸體畫模。
雪子的冰肌玉骨,一點點浮現在李叔同的畫筆下。每作畫一次,兩個靈魂之間的距離就拉近了一寸。
也許是心心相惜,也許是情之悸動,總之,雪子入了他的畫,也入了他的心。
畫有多真,愛有多深。李叔同再一次動了真心。
雪子帶李叔同去見自己的母親,在雪子母親面前,李叔同說愿意為雪子遮風擋雨。而李叔同的話,雪子從不懷疑。
當李叔同完成日本的學業準備回國時,即使雪子知道他有家室,但她依然放下了故鄉,隨李叔同而去。
李叔同覺得很幸福,有這樣溫柔知性的女子陪伴左右,讓他的心靈有了棲息之地。
所謂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情到深處的李叔同,沒有陪雪子走完此生。
這一次,斷送愛情的是李叔同自己。
雪子以為她是李叔同生命的皈依,怎奈情深緣淺,紙短情長,雪子最美的愛情時光定格在畫里。
李叔同會留下雪子很多特別的瞬間。有時候,雪子在彈琴,一曲彈罷,便發現李叔同已經在紙上畫完了她剛剛彈琴的樣子。
他倆的愛情很安靜,李叔同習慣悄悄為雪子作畫,雪子看到后,兩個人就會深情的相擁,李叔同很幸福,雪子很滿足。
曾經的李家三少,在紅塵中輾轉,經歷浮浮沉沉。如今日子不緊不慢,恬淡而充實。
漸漸地李叔同卻感到百無聊賴,他喜歡去禪院、聽禪聲,那種靜謐讓他越來越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