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瑜道:“沒事,他一大早接了幾個電話,遇到點事,在處理。咱們吃咱們的。”
伯恩察言觀色:“你很關心傅先生?”
沈安正在小口小口吃米飯,聞言連忙把米飯一口咽下,老老實實地回答:“嗯!”
這個回答倒是出乎了林瑜和伯恩兩個人的意料。
林瑜連忙問道:“那傅先生知道麼?”
伯恩偷偷踩了林瑜一腳,示意他快點閉嘴。
伯恩見萬年難撬的蚌殼嘴竟然吐露了一點心聲,連忙循循善誘起來:“通常關心一個人都是出自在意、或者喜歡,我也很關心傅先生,因為傅先生給我發工資!你呢?”
他YY出的兩只幻肢正在摩拳擦掌,這可了不得,這要是給傅風寧知道了,傅總一高興,興許會給他一筆獎金!
林瑜也是眼巴巴地看著沈安,期待一個能夠讓他暴富的回答。
只見沈安看了伯恩一眼,露出了我也一樣的神色,很小聲地道:“這麼說……我……我也差不多……我是因為……”
他其實也想學傅風寧那樣,說「我是他名義上的omega」,但自卑的情緒時時刻刻會攥住他,話到嘴邊,又覺得這句話傅風寧說得,他說不得。
名義上的,他的omega……
他……算嗎?
又……配嗎?
他硬著頭皮:“我是因為,傅先生……給我爸爸發了工資……”
林瑜:“……”
伯恩:“……”
如果現在面前有一塊豆腐,他們想在上邊一頭撞死。
林瑜心想,果然,這孩子還是沒開竅!
林瑜跟了傅風寧很久,深知道傅風寧的魅力。雖然傅風寧把沈安接到家里也才沒幾天,但是在此之前的一段時間里,傅風寧對沈安也算照顧有加。
外邊多的是覬覦傅風寧的omega,且不說傅風寧又是救人、又是安撫、又是往家里養的……
就憑傅風寧什麼也不做,單單對那些omega笑一笑,說句關懷的話,那些omega就會擠破了腦袋,想盡一切辦法奮不顧身地沖上來。
可是這些換到沈安身上,卻根本不是那回事。
傅風寧無微不至,沈安卻無知無覺。
也不知是他還太小,還是因為真的因為心理緣故有認知障礙或認知偏差。
傅風寧不著急,林瑜也看得著急。
林瑜看了沈安一眼,嘆了口氣:“傅總真是可憐啊,昨天夜里,顧著教訓瘋狗,沒吃飽肚子,今天早上又被臨時事物纏身,沒吃早飯,午飯呢,又沒時間吃,我看啊,把他餓死算了。”
沈安心里頓時咯噔了一下。
他抬頭,清澈的眼睛水水潤潤,他小心翼翼地問道:“那……那……我們可以給他送點東西吃麼……”
林瑜和伯恩交換了個眼神。
林瑜聳肩:“反正我不去,我昨天釣魚坐了一下午腿疼,不想上下樓。”
伯恩點頭:“我也不去,我雖然關心他,但是我挺怕他……哎,都沒有人去,就讓他餓著吧。反正餓壞了胃疼的時候,疼的又不是我的胃。”
沈安抓著筷子的手,松了又緊,緊了又松,他踟躕半晌,盯著無人光臨的樓梯……
終于,放下筷子,低著頭絞著手指:“我……我去……可以嗎?”
林瑜死死克制著自己不要露出姨母笑,他正正經經點頭:“你去送,倒也合適。”
說完,使勁踩了伯恩一腳。
伯恩疼得當即跳起來:“合適,合適……”
最終,沈安硬著頭皮,端著擺了一碗米飯和四碟湯菜的飯托,舉步維艱地小步小步往樓上走去,端得十分小心翼翼。
他的體型本就是典型的omega體型,加上他有較為瘦削,胳膊腿都顯得過于白嫩和纖細。
林瑜和伯恩但凡不是存了私心,也不可能讓他做這樣的差事。
光重量倒沒什麼問題,就是這活兒不但需要手勁,還得顧好平衡,不然一個不小心,就會打碎一地。
眼見著沈安一小步一小步消失在樓梯轉角,林瑜拍著心口:“乖乖,咱們怎麼像是惡婆婆欺負小媳婦……”
“希望不要打翻……要是打翻傷到沈安,傅總會不會弄死我倆!”
林瑜聳聳肩:“不會有事兒,裝菜的時候我悠著呢,湯也不燙。這孩子太純了,得用套路。不然以傅總的自制力,怕是一輩子吃不到香香的老婆。”
沈安已經到了三樓,聽不到林瑜和伯恩的竊竊私語。
他吃力地雙手端著飯托,一路維持平衡,歪歪斜斜地到了傅風寧的門外。
門是半掩的,不需要敲。
沈安本來就沒手敲門了,除非先把托盤放地上。他舒了口氣,正想靠近兩步,出聲告訴傅風寧他來了,征得同意才進去。
但是還沒靠近,身體卻先于他大腦的支配,出于本能地向后瑟縮了兩步。
因為……
他全身的毛孔都感到傅風寧屋內散發出一股森郁的烏木香味。
凜冽、冰寒。
讓沈安在那一瞬間,渾身的每一寸神經都如墜冰窟。
沈安的薄唇下意識瑟瑟發抖。
傅風寧平時給他的信息素,都是溫暖的、柔和的,安撫性的居多。
而這股充斥著殺機的信息素,直白地讓沈安覺得兇殘、暴戾,讓他害怕極了。
這股信息素,讓他有種被群狼環伺、野獸盯梢的原始危機感,他頓時一動也不敢動,嚇得站都站不穩,就快哭出來。
就在這時,他又聽見傅風寧用他沒有聽過的、十分陰蟄、殘忍的語氣說話:“通過我的人脈關系,調查我的人,到底是個不長腦子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