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遠聽完不由得說:“現在年輕人變了啊,跟我那會兒不一樣了。”
“你多大?”晏輕南問,“南哥南哥叫著,萬一我比你小怎麼辦?那你不是占我便宜了?”
“怎麼是我占你便宜?不是你占我便宜嗎?”沈景遠笑。
“叫哥了那我不是要護著你。”晏輕南說。
他說這話時眼睛專注地盯著前面的路,好像真的只是很隨口的一句話。
沈景遠并不多想,他現在這個情況沒法多想,手掌心上那團粉紅色泡沫現在還刻在他腦子里。
上次見到就把沈景遠嚇到了,去醫院檢查醫生又說這是這個病的癥狀之一,沈景遠當時釋然了,他得逐漸學會接受和這個病共存。那次之后太長時間沒發生這種事情,這次又出現,沈景遠發現他還是有點怕的。不可能不怕。
“我三十,正好三十。”沈景遠說。
“那你沒叫錯,比你大三歲。”晏輕南手指點了下方向盤。
沈景遠不想再聊他們自己的事情,話鋒一轉又回到今晚來:“不管怎麼說是那男生的問題。”
“那你呢?”晏輕南問,“你對象和別人拉拉扯扯的,怎麼想?”
“上一個就這麼分的,”沈景遠笑,“比這嚴重。”
再問下去涉及隱私,沈景遠自己不說晏輕南不會問。
過了會兒沈景遠隨口問:“那你呢?”
“我嗎?”前面正好碰到一個紅燈,晏輕南偏頭看他,低著眸子,聲音也輕:“我的話,把他抓回去,在我身邊捆幾天。”
沈景遠下意識看了眼后視鏡,阿易靠著車窗看手機,像什麼也沒聽到一樣。
折騰了一晚上,到了大堂沈景遠就和晏輕南說先走了,晏輕南讓他回去洗澡的時候看看身上有沒有傷,沈景遠說好。
冬□□服穿得厚,沈景遠沒怎麼在意,洗澡的時候脫了衣服,才看到左手手肘確實青了一片。
但時間太晚,沈景遠困得眼睛都快合上了,拿熱毛巾敷了一會兒便上床睡了。
頭天晚上不覺得,第二天早晨沈景遠是被疼醒的,在床上稍稍壓著一點手肘就覺得刺著疼。
沈景遠起床之后下了樓,晏輕南站在吧臺后煮牛奶,味道還挺香的。
“這麼早就醒了?”晏輕南問。
昨天晚上回來都一兩點了,現在才早上七點多,晏輕南是為了換慢慢的班才起來的。
沈景遠側頭看了眼時間才發現這麼早,便說:“手疼。”
晏輕南本來拿著一只木勺子在鍋里攪,聽他一說便停了:“什麼手疼?”
“昨天有一下撞墻上了,想去藥店買個紅花油。”沈景遠說。
疼是疼,但沈景遠覺得不是什麼大事。
“這麼早藥店沒開門,”晏輕南關了火,“我有,給你拿。”
他從吧臺后繞出來,帶著沈景遠往一樓里面走。
從那天吃早餐的小廳穿過去,是幾間相對獨立的房間,沈景遠一直跟著晏輕南走到最里面那間。
一樣是用房卡刷開門,晏輕南和沈景遠說進來吧。
房間里燈開得不多,窗簾也緊密地拉著,并不明亮。
沈景遠跟著晏輕南走進去,反手關上了門。
晏輕南的房間很簡單,沒有什麼多余的裝飾或者很特別的裝修,所有東西都分類整理得很好。
這一點沈景遠做不到,他總是會亂放東西,就算整理過一次,只要用完了也會亂。
“隨便坐。”晏輕南背對著他在一個柜子前蹲下來找。
沈景遠沒客氣,在沙發挨著晏輕南那一側坐下來。
晏輕南很快就找到了,他拿著拿瓶紅花油,讓沈景遠把袖子撈起來。
沈景遠本來是想自己弄的,伸手朝晏輕南要,晏輕南沒給,說你手傷了怎麼給自己弄,沈景遠就沒拒絕。
晏輕南下手很重,沈景遠一下沒控制住表情,兩人都笑了。
“我弄痛你了你說句話撒。”晏輕南講了句重慶話,沈景遠聽懂了。
他說沒事的,晏輕南還是輕了很多。
沈景遠一抬眼正好看到他下巴,那條下頜線流暢鋒利,沈景遠又低頭看著自己手肘,腦子里卻不斷在重復晏輕南剛剛說的話。
本來很正常一句話,不知道為什麼晏輕南無奈地笑著用方言講出來,沈景遠就覺得溫柔。
晏輕南給他揉了一會兒手,把剩下的藥都拿給他:“你要是自己不行還可以找我。”
晏輕南卡了一下,“或者阿易也可以。”
“我知道的,謝了。”沈景遠把弄上去的袖子一圈一圈翻下來。
晏輕南在他身邊收拾著剛剛找藥弄亂的柜子,忽然問:“你最近想好去哪里玩了嗎?”
沈景遠沒懂他想說什麼:“沒。”
“我幾個朋友想去金佛山泡溫泉,和我們一起嗎?昨天晚上和我聊天那個警察就是我朋友,他休假,他爸單位發了一張那邊的券,六個人的,我們還差一個,你不去也是浪費了。”晏輕南說。
沈景遠想了下,說:“行,什麼時候?”
晏輕南關了柜子站起來:“后天。”
這件事就這麼說定了,沈景遠回房間的時候正好碰到送花的,這次是趙可心提著一籃子花過來。
這幾天的鮮花都沒有重復的,每一次都包扎得很認真,沈景遠沒讓趙可心跟著他上樓,自己去接了花,和她說:“你們花都很新鮮,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