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輕南把蛋糕從小姿手里接過來,彎腰低下頭讓柏椿把生日的紙做的皇冠戴上了,很給面子地閉眼許了愿。
歌聲逐漸停下來,大家安靜地等著晏輕南。然而他很快便睜開眼,燭光中與沈景遠視線相接。
沈景遠想到早晨在寺廟里,他從鐘聲里睜開眼,暗淡的光線將金屬銅鐘反照出光澤,很像此刻晏輕南臉上淡淡的光暈。
他同時想起解簽的事。住持拿著簽條,溫和地笑,問他:“施主想問哪個方面的問題?”
“健康。”沈景遠看著住持,睫毛輕眨一下。
“身患重疾,能遇良醫,向南有利。施主是很有佛緣的人,應對一切懷有期待,不要輕言放棄。”
住持因此送給沈景遠一條祈福的紅繩,以及一張符。
“解此簽我也不收您錢,祝施主早日康復。”
沈景遠沒有出聲地和晏輕南說:“生日快樂。”
他雙手自然地垂在身側,指尖碰了碰上衣的口袋。
簽條現在還放在那里,上面的句子是:危險高山行過盡,莫嫌此路有重重。若見蘭桂漸漸發,長蛇反轉變成龍。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為什麼,我想到南哥端著蛋糕,在蠟燭的火光中抬起眼來看小沈,我就覺得好澀
第11章 我在擁擠的人群里看見你
結束之后阿易去打開了燈,眾人對晏輕南說生日快樂,沈景遠也跟著重新說了一次。
晏輕南已經放下了蛋糕,道:“今天這出我沒想到,感謝你們的心意了。”
大家圍著茶幾坐了一圈吃蛋糕,柏椿挑沈景遠旁邊的位置,問他:“你覺得這個蛋糕好吃嗎?”
沈景遠當時走神想事情,答非所問道:“你們給南哥準備禮物沒?”
“算準備了吧,”柏椿想了想說,“我哥叫他過來玩不也是禮物?阿易和小姿姐姐不知道,但聽說以前他們都是直接微信打錢的。”
柏椿看沈景遠若有所思的樣子,安撫了句:“晏輕南沒那麼多儀式感,我們之前也不知道他要帶你來嘛,你是不是不知道他生日?”
沈景遠笑了,柏椿二十歲,把事情替他想得這麼多。
“是,我不知道,還是覺得差點什麼,”沈景遠說完擺擺手,“我還是再想想吧。”
蛋糕吃了一半,晏輕南看到對面的沈景遠起身獨自走了,柏椿走過來,莫名其妙推他一把,說:“真羨慕你。”
晏輕南還沒來得及問柏椿沈景遠干嘛去了,柏椿就轉身也走了。
“她打什麼啞謎呢?”晏輕南問。
“你以為我知道?”柏宇也跟著看了一眼,柏椿是上樓了。
晏輕南在樓下沒待多久,電話響了。他手機就放在茶幾邊上,柏宇只是不經意地掃過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生日,他們打過來肯定也是講點祝福的話,好好說。”
晏輕南沒回答,垂眸看著屏幕,站起來說:“我先回房間。”
“又是叔叔阿姨打來的?”阿易見晏輕南一臉沉重地上樓,靠在沙發上問了下柏宇。
“是,”柏宇從阿易手里接了根煙,“看名字是他媽。”
點了火,柏宇忽然捏著煙停頓了一會兒,問阿易:“晏輕南戒煙了?”
阿易怔了下,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說:“沒有啊。”
“以前他抽得挺厲害的我記得,”柏宇說,“這兩天都沒見他碰過。”
“最近幾年在慢慢戒,”阿易提了一嘴,“再說沈哥跟著的。”
“沈景遠嗎?”柏宇笑了下,“他怎麼了?”
“南哥說他不能聞煙味,之前讓我在他面前都別抽。”阿易抱著手,指尖在手肘上點著。
“什麼情況啊?”柏宇不免八卦地看著阿易,“你知不知道點兒啊?”
“你覺得我什麼時候搞懂過南哥在想啥子?”
阿易說完,柏宇遺憾地唉了一聲,滅掉煙頭,自說自話:“等多少年才等到一回看晏輕南熱鬧的時候……”
晏輕南那個電話打了兩分鐘不到。他沒什麼想和母親說的,聽她那邊說了生日快樂,晏輕南簡單關心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他下樓之后還坐在柏宇身邊,沈景遠沒回來。
聊了一會兒,阿易看時間差不多就走了,柏宇也說上樓睡覺,晏輕南跟著站起來。
這時門突然打開,柏宇警惕地望向門那邊。
沈景遠從玄關探出頭來,柏宇才松了口氣走了。
等柏宇走了沈景遠才走進來,手里還提著一把……吉他。
晏輕南對著他手里的東西揚了揚下巴,問:“你去哪兒了?”
沈景遠沒說話,走到晏輕南身邊撞了下他的手臂,示意他跟著自己上樓。
等進了房間,沈景遠抱著吉他,在小沙發上坐下來,才說:“送你的生日禮物,現在我也就拿得出這個了。”
晏輕南在他對面坐下,兩人距離很近,幾乎膝蓋抵著膝蓋。
他笑著低了下頭,說:“謝謝。”
“給你唱首歌啊,”沈景遠清了清嗓子,提前說,“我唱的也就很一般,你勉強聽聽。”
晏輕南點頭,換了個更舒服的坐姿。
沈景遠低頭看了下弦,生疏地彈了幾個音。他已經太久沒碰過吉他,剛開始還不好意思地看了晏輕南幾眼,直到歌詞開始便投入了。
他唱歌的聲音和平時有些不同,聲線中多了一絲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