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沈景遠說。
“那走吧,帶你去吃火鍋。”晏輕南說。
聽完要吃火鍋沈景遠怵了,問:“能不是火鍋嗎?”
“但是火鍋吃完心情好,”晏輕南勸著,“辣完你沒空想別的,而且你都來重慶了,怎麼能不吃一頓火鍋?”
沈景遠覺得晏輕南說得對,跟著去了。
點菜阿姨走過來的時候靠近沈景遠這邊,便問他:“吃什麼辣?”
沈景遠愣了一下,沒聽懂她在問什麼。
阿姨拿著點菜的板子,又解釋道:“辣的辣個程度,你要吃啥子辣?”
晏輕南一邊倒水一邊聽他們說話,也不管的。
沈景遠這才說:“微辣。”
“要得嘛,這不就對了啊。”阿姨剛說完,晏輕南才抬手打斷。
“要微微辣。”
阿姨留下一張菜單走了。
“除了微辣還有微微辣啊?”沈景遠問。
“重慶的微辣不是你想象的微辣。”晏輕南笑著解釋。
沈景遠不理解,但是大為震撼。
點菜是晏輕南負責的,因為沈景遠實在不知道什麼下在火鍋里才好吃。什麼毛肚鴨腸他都是第一次點,但晏輕南說好吃。
“燙毛肚要七上八下。”晏輕南說著,夾了一片弄給沈景遠看。
“一般都是切到那個可以熟的厚度,就是往下七次提上來七次,第八次就能吃了。”
紅湯中間不斷地冒著泡,一片毛肚卷起來,晏輕南又在鍋里涮了幾下洗掉表面的辣油,才夾到沈景遠碗里。
“你試試。”他揚了揚下巴,在沈景遠提筷子時給他開酸奶。
辣是真的辣,但是辣底下還有香。
沈景遠這碗料也是晏輕南給他調的,往里放了些什麼他不清楚,反正是真的香。
特意和老板說不要那麼辣的,從上來的菜里沈景遠也看出廚師很努力了,但對于他來說仍然招架不住。
好一些的方面是他吃辣的能力增強的不少,已經不是一點都不能碰的程度了。
吃一頓正宗的川味,沈景遠喝空了四瓶酸奶,出門時懷疑自己是被酸奶撐飽的。
他被辣得有點神魂顛倒,比喝了酒勁都高。
但這樣的嘗試只有一次,沈景遠自己很清楚,再過一點可能他的心臟就會受不了。
晏輕南陪他在路牙邊站著,沈景遠蹲下來,手里捏著剛喝完的礦泉水瓶,腦子里勁剛過。
他無緣無故笑起來,晏輕南也蹲下來,手掌按著沈景遠的后腦勺揉了幾下,問:“這麼嚴重啊?”
“這麼嚴重,你這個本地人估計是感受不到的。”沈景遠說。
“我不是本地人,”晏輕南告訴他,“我是隔壁省的。”
沈景遠從來沒聽他提起過,驚訝地問:“你是四川的?”
“成都的。”晏輕南說。
“你們那里的人,”沈景遠頓了頓,“很富有啊。”
“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晏輕南問。
“之前接觸過很多那邊的case。”沈景遠說完,又想到剛才的話題,才察覺不對勁。“你們那邊不還是要吃辣嗎?”
晏輕南笑著站起來,強行扯開話題,說:“你這麼說讓我想起一首歌。”
接著他唱了一句:“珠寶首飾到處丟我從游泳池頭醒來,出門之前想哈今天到底要開哪臺。”①
這一整句都是四川話,晏輕南還特地換成了成都口音,沈景遠直接愣了,半晌才傻愣愣地說:“你還是個rapper啊?原來川渝人人rapper,不是開玩笑的。”
晏輕南看他發直的眼神笑了好一會兒,才問:“進去打圈麻將嗎?”
“好啊。”沈景遠也跟著起身,但他蹲得太久,腿已經麻了,站了一半有點晃,晏輕南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像鐵鉗一樣架著他。
“沒事吧?”晏輕南問。
沈景遠搖搖頭。
回了石涯邊晏輕南才開始約人,沈景遠就坐在咖啡廳那邊的小桌子旁聽他打電話。
晏輕南全程重慶話,沈景遠能聽懂個七七八八。
到了兩個人之后晏輕南說可以開始了,沈景遠愣了下,拉住他,問:“你不帶著我打嗎?”
“你學會了。”晏輕南很篤定地說。
沈景遠笑,問他你怎麼知道。
晏輕南看了眼正在收拾牌桌的人,說:“我喂你。”
沈景遠登時臉就紅了。
他初學麻將,根本不懂什麼叫喂牌,實際上他只覺得晏輕南這句話莫名其妙的,但還是覺得不好意思。
其實不怪沈景遠遇到晏輕南之后就總是喜歡腦補一些讓自己下不來臺的事情,實在是沈景遠從前沒被這麼對待過。
沈景遠的感情經歷很干凈,以前也就認認真真看上過關煊,所以才自己去追了。他追人又沒什麼花招,很真誠,無非就是送禮物,給予關心,總是帶關煊去吃飯,甚至連最后在一起,都是關煊自己問的。
“沈哥,你是不是喜歡我?”
那時關煊多單純一個小孩子,沈景遠怎麼會騙他,對他玩什麼欲擒故縱的花招,直接就坦白說是,問他要不要在一起。
于是一切都順理成章。
后來年紀越大,親密的話越說不出口,沈景遠覺得這是心里過不去的坎兒。
可是自從到了重慶之后,沈景遠的想法又改變了不少。
比如現在,他正在被晏輕南叫來打牌的兩個阿姨,一人一只手臂地抱著。
“哦喲乖乖,從過②長得弄乖,人又高,基因好得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