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牌的時候就拿到三個紅中,晏輕南說:“可以打清一色了。”
沈景遠專注地看著牌面,點了點頭,說:“等叫牌之后,有機會就帶紅中杠下去,試一下杠上花。”
“可以啊,”晏輕南是真沒想到之前那麼短時間,沈景遠能真的弄懂,“已經是滿牌了。”
這把沈景遠手氣是真的很好,叫牌之后帶兩個紅中杠下去,最后一張翻起來真是要胡的牌。
清龜自摸杠上花,滿了。
“還可以吧?”沈景遠打開心了,連晏輕南靠得很近都沒注意。
“接著玩吧。”晏輕南一只手搭著沈景遠肩膀,另一只手點了開始。
打了四五把之后沈景遠運氣還是很好,但晏輕南不讓他玩了,手機一拿就收掉,說:“再玩會很累。”
本來也沒有什麼事好做,沈景遠說想去洗漱。
晏輕南想了一會兒答應了,但說:“要洗熱一點。”
“我知道的。”沈景遠找了自己衣服,發現晏輕南給他帶的都是他經常穿的。
病房里暖氣開得高,沈景遠只拿了長袖長褲的睡衣和一件厚外套。
沈景遠洗完又換晏輕南去,等晏輕南出來時他已經在床上躺下,手機放在枕頭邊。
晏輕南走過去坐在小床邊,矮了沈景遠一截兒,坐下來才聽到沈景遠在放歌,聲音并不大。
“你睡前還喜歡聽歌嗎?”晏輕南也躺下去。
兩人都用了晏輕南帶過來的沐浴露,身上全是一樣的清爽味道。
沈景遠翻了個身對著晏輕南,他還是更習慣側身睡覺。
“不是,”沈景遠枕著一邊手,“還沒有很想睡,又不知道干什麼。我定時了,二十分鐘,你想睡了嗎?”
“沒有,”晏輕南說,“那就聽歌。
”
之后沒有人說話了。
沈景遠選的都是些節奏舒緩的歌,聽著聽著晏輕南開始困了,他一偏頭才發現沈景遠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
剛剛醒過來本來就沒有恢復得很好,其實沈景遠很容易困。
晏輕南撐起上半身去看他被子有沒有蓋好,看了一圈兒,最后眼神還是落到那人臉上。
沈景遠其實也是棱角分明的長相,身體再好一些的話,很多人看了他就會說:“這人很能扛事兒。”
那天風雪交加,晏輕南把沈景遠接到自己懷里,第一次感覺生命脆弱至此。甚至他平靜地躺在病床上的時候,晏輕南也總有一種他會一直這樣躺著的錯覺。
晏輕南拿手背碰了一下沈景遠的額頭,察覺溫熱以后才重新躺下。
明天把他帶回去。
早上醫生來做完常規檢查之后沈景遠就要出院了。簡東把這個出院儀式搞得特別夸張,給他重新買了一整套新衣服讓他換上,說什麼重新開始從頭再來。
沈景遠拎著衣服問他:“你怎麼搞得跟我是出獄一樣。”
簡東兩眼一白,推著他進衛生間,說:“你別管,反正道理是一樣的,換新衣服下次咱就不來了。”
衣服還都挺合身,沈景遠換了出來和簡東說:“謝謝了。”
“別說這些。”簡東擺了擺手。
車是簡東開的,沈景遠和晏輕南兩人坐后座,還帶了一只之前給沈景遠裝換洗衣服的包。
簡東就把車停客棧外面,說等會還有事就先走了,沈景遠也沒留他,道別以后跟著晏輕南回去。
門一推開阿易站在旁邊,手里一大束玫瑰遞給晏輕南。
沈景遠懵都懵了,手還抓著玻璃門的把手,一句話沒說出來,晏輕南就把花捧他面前來了。
花是美,人卻不怎麼會說話。晏輕南把花遞出去,就說了一句:“送你的。”
旁邊阿易和慢慢都看著呢,沈景遠想問送花干嘛也不好問,一是要給晏輕南面子,二是萬一晏輕南說點什麼露骨的,兩個小孩在旁邊聽了算什麼。
他接過花說謝謝,花比他想象得還沉。
晏輕南勾唇笑,說上樓吧。
花就這麼接了放在房間里。沈景遠這麼幾天沒回來,之前的花都枯得差不多了,就這束玫瑰最鮮艷。
這一次生病之后,沈景遠變得更加嗜睡了。
好像每天都有一個特定的體力值,消耗到達那個值之后就會覺得很累。
他去不了太遠的地方,早上會起來去爬一爬客棧背后的石梯,之后再回來拿花。
但花店那時通常才剛剛開門,起初沈景遠坐在旁邊看著趙可心包花,后來趙可心慢慢教他怎麼弄,沈景遠學了幾天,至少能做到把他的花全裝進籃子里。
“今天玫瑰有多的,包滿天星和玫瑰好嗎?”趙可心提了一只水桶出來,里面全是新鮮的紅玫瑰。
提起玫瑰沈景遠就想到那天晏輕南那麼高調送的花,心下一聲嘆,說好,幫趙可心把水桶拎到桌腳邊放下。趙可心在他旁邊坐下來,分給他一把剪刀開始教他。
晏輕南帶著早餐過來的時候,那籃子花已經插得差不多了,還剩一點點收尾。
沈景遠做得很認真,都沒注意到有人進來,直到晏輕南坐下來,把早餐放在桌子上,他才抬了下眼皮。
“你來了?”沈景遠說完又去弄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