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大,”柏宇朝他們站著,往身后指了指,“總共三個房間,一個我的一個我妹的,還有書房里有張床,我妹不在的時候所有東西都是換的新的。”
“小姿住吧,”晏輕南朝書房揚了下下巴,“我和小遠睡書房,阿易跟你住。”
柏宇頓了下,說可以。
晏輕南又看向沈景遠,沈景遠點了點頭。
他之前還在想怎麼說讓小姿去住書房的事,畢竟是女生的房間,他們住,就算是偶然睡一晚上也不合適,晏輕南這樣安排最好。
柏宇拆了幾條新毛巾出來給他們洗漱,小姿甚至和柏椿打上了視頻,那姑娘看著還精神挺好,和他們所有人打招呼,當然最想招呼的是沈景遠。
小姿和柏椿沒講幾句就把手機給沈景遠了,外面幾個人在等著一壺水燒好喝熱的,聊著天,沈景遠就走到陽臺上去和柏椿打電話。
就沈景遠走的這會兒,柏宇突然想到一件事,膝蓋挨了挨晏輕南的,問:“我怎麼聽說你前段時間找同學幫忙了?沒出什麼事兒吧?”
晏輕南擺了擺手,看了眼沈景遠的背影,說:“有事,但問題不大。”
柏宇提到的是之前在武隆沈景遠的事,那天雪很大,而且是越來越大,去的時候倒是好,回來就不一定了。路一旦進了武隆或者山里,晏輕南不熟,更怕耽誤時間,是找司機開的車,之后沈景遠暈倒送醫院,再轉院,一連串的事情都是晏輕南聯系之前的朋友幫的忙。
陣仗確實大,但當時人命關天,晏輕南也心急,根本管不了那麼多。
阿易和小姿都知道這件事,但沈景遠具體是怎麼了也不清楚。
“那就好。”柏宇說。
他已經問了,既然晏輕南不說就是不方便,他也不會再往下問。
沈景遠和柏椿的電話也沒打多久,回來正好有熱水喝。
時間也很晚了,一個人一杯熱水拿回房間就睡覺。
沈景遠和晏輕南住的畢竟是書房,床不是很大,躺下他們倆之后就沒剩多少了。
晏輕南也發現了這個問題,逗著沈景遠說:“不然你睡床我出去睡沙發吧。”
沈景遠瞪大了眼睛,看他笑知道他在開玩笑,說:“怎麼可能!”
再怎麼樣也不是晏輕南出去睡沙發,他帶他來這兒的,柏宇還是他朋友。
晏輕南一句話緩解了兩人馬上要睡在一張床上的尷尬。其實沈景遠根本不是在意這些的人,以前也會偶爾有和其他朋友一起住的經歷,只是晏輕南有點特殊。
本來什麼事沒有,一起走到床邊那股勁才上來了。
“你睡里面還是外面?”沈景遠問。
“你選吧。”晏輕南反身關了門。
沈景遠還沒說話,他又說:“你睡里面吧。”
本來也無所謂,沈景遠就先上了床。
冬天重慶沒有供暖,而且南方人通常都不太習慣開了暖氣之后太悶的空氣。書房里暖氣開得很薄,被子還是有些厚,只有一張。
沈景遠和晏輕南都還穿著最里面的衣服,在房間里也待了很長一段時間了,身上基本暖和的。
躺下來之后被子裹著更熱,就跟待在一團火旁邊一樣,總覺得火焰能燒著自己。
晏輕南上床之后就關了燈,黑暗里誰也看不清誰,反而好受一些。
平躺著的時候兩人幾乎手臂挨著手臂,沈景遠翻了個身面朝墻壁,輕松多了。
特別安靜的時候呼吸聲都顯得很大,就這麼一句話不說地躺了一會兒,沈景遠都以為晏輕南睡著了,他突然輕輕笑了一聲。
“笑什麼?”沈景遠問,“你可太瘆人了啊。”
“繃著不難受嗎?”晏輕南反問他。
話沒說明白,但沈景遠馬上就懂了。
“難受。”他實話實說。
“嗯,”晏輕南應了一聲,說,“我也難受。”
沈景遠于是跟著他笑了,又翻身回來。
樓下路燈透過窗簾,還挺亮的,至少臉在哪兒看得清楚。
沈景遠看到晏輕南是睜著眼,自己就閉上了。
過了一會兒,晏輕南又問:“現在還繃著嗎?”
沈景遠的聲音已經有點疲憊,拖拖拉拉地說:“沒有了……”
晏輕南也只是想要他一句話而已,馬上就轉了話題,問:“困了嗎?”
“困,但是是那種,人很疲憊,一閉眼腦子里又活躍……”沈景遠想辦法形容了一下,“你懂我意思嗎?”
“懂。”晏輕南說。
“第一次跨年感受怎麼樣?”晏輕南問,他現在還平躺著,沈景遠能感受到他一側手臂挨著自己脊背。
“很好,”沈景遠頓了下,重新說,“很震撼。”
晏輕南嗯了一聲。
他們都同時想起那一刻的動容,但沒有人戳破。
“明年再來,”晏輕南拉了拉被子,“睡吧。”
頭一天晚上睡得太晚,沈景遠第二天中午才醒來。
那會兒窗簾都擋不住外面的陽光,沈景遠有點懵,但也覺得壞了。
還在別人家里,睡太久不禮貌,沈景遠從床上慢慢坐起來醒了醒神。旁邊人可能早就不在了,被子全在沈景遠一個人身上。
他伸手把放在床尾的衣服拿過來,毛衣正往頭上套,門開了。
能這麼進來的只有晏輕南,沈景遠把毛衣扯下來,聽見門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