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酒上頭就那麼一會兒,之后雖然清醒一點,但不舒服的癥狀更明顯。
以前沈景遠工作的時候為了應酬, 各種酒桌也沒少去過, 完全記得那種感覺。
好在晏輕南是真的能自己走, 不然沈景遠是肯定扛不動他的。
出去的一路上晏輕南都抓著沈景遠手臂, 要不是晏輕南喝多了眨眼速度很慢,臉上也泛紅, 恐怕路過的人會以為是沈景遠走不動路了。
阿易在餐廳門口等他們, 聽到腳步聲轉過來:“沈哥, 我讓你朋友先走了。”
“好。”沈景遠點點頭。
阿易視線往下看見他倆手,還以為是晏輕南喝多了要幫忙,走上前想分點重量,被晏輕南抬手制止道:“我醒著。”
“行。”阿易收了手,也不多說什麼,就是帶著點笑。
恐怕晏輕南的笑話是幾百年才看得上一次,阿易在前面走著頻頻回頭,晏輕南腦子暈,又不是什麼都看不到,問了阿易一句:“你在干嘛?”
阿易馬上調整視線正視前方。
回去還是他開車,沈景遠和晏輕南坐后座。
晏輕南先上車,上車之后也沒往車窗靠,就坐在中間偏路邊車門的位置,沈景遠上車的時候晏輕南甚至抬手扶他,等他半個人都進車里,反而一只手去撐著他后腰。
得,還醉。
沈景遠關好車門之后阿易回頭看了眼,是怕晏輕南做了什麼太過的事情。
察覺到阿易的眼神,沈景遠說:“沒事的,開車吧。”
晏輕南一直沒有說話,但沈景遠看得出來他難受,想和他聊聊天分散注意力,就問:“今天還是在談酒店的事情嗎?”
“是,”晏輕南頭靠在椅背上,“大頭今天就算完了,之后的事情會交給其他人去處理。”
說到這里,沈景遠忍不住提:“為什麼這個時候想著做大一點?”
晏輕南頓了一下,說:“就是想做了,覺得到年紀了。”
“我以為你會一直想這樣過下去,其實如果你喜歡的話,現在的生活有什麼不好呢?”沈景遠很近地和晏輕南對視。
他們說話聲音不大,幾乎只有對方能聽見。
沈景遠側著頭,他看到晏輕南很累的泛紅的眼睛,還有一些三十歲無法避免的疲憊。
他覺得晏輕南從警校畢業之后,拒絕了家里的安排自己做現在的石涯邊,一定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要做這麼不容易的事情,為的可能就是現在的穩定和清閑。
晏輕南把手掌蓋在沈景遠頭上,左右晃了晃,微笑著、很小幅度地搖搖頭,慢慢說:“不好。”
因為可能會沒有你。
沈景遠還看著他,窗外路燈一盞一盞過,那點亮也在他眼里一次一次閃。
晏輕南承受不了這樣的目光,先錯開眼神,指了指外面,說:“我開點窗。”
車窗打開一條縫,吹進來冷風,沒有再悶著。
晏輕南看了一會兒窗外,才回過頭來,無聲地握住沈景遠的手,沈景遠沒動,只是低著頭。
喝了酒他的手很燙,但是沈景遠手很冷,晏輕南捂了一路,到的時候才熱起來。
晏輕南這車底盤很高,沈景遠下車之后扶著車門站在旁邊等晏輕南,他走下來,剛邁了一步就晃了下,嚇得沈景遠從背后一把撈住他。
阿易也剛從車頭繞過來,看這架勢要上來幫忙,晏輕南又站好了,擺擺手說:“沒事。
”
難得見他說沒事還沒人信的時候,沈景遠一直跟在他身后馬上就能伸手碰到他的地方,進了大堂以后阿易去泡蜂蜜水,沈景遠和晏輕南一起進了他臥室。
晏輕南勾著領帶往下扯松,脫了西裝外套隨手扔在地上,往沙發一坐。
沈景遠彎腰把他衣服撿起來,推他一下,說:“你先去洗澡,我等你洗完出來再走。”
他一個人實在是沒法放心。
晏輕南也沒說什麼,真就站起來拿衣服去洗澡了。
沒一會兒浴室里就傳出水聲。
沈景遠趁著時候給簡東發微信,問他到了沒。
簡東那邊離得要遠一些,他說剛到,又問晏輕南怎麼樣。
沈景遠:【你們晚上到底喝多少?我看你走的時候也沒多醉啊。】
簡東回他的是語音,說:“我沒晏老板喝得多,有幾個全是沖著他來的,桌上聽到他們說晏老板家里怎麼怎麼,你知道他家的事兒嗎?不知道我就不說了。”
沈景遠:【大概知道一些,他爸媽經商吧。】
簡東:“欸對對對對,都是前輩來著,可能那幾個人看他這種二代不爽吧,喝個酒陰陽怪氣的,沒辦法那片地在人家手上,不然受不了這氣,但是晏老板我覺得你也別擔心。”
簡東說到這兒一條斷了一下,下一條又說:“我覺得他是遲早有一天能還回去的那種人。”
沈景遠只回了一個嗯。
簡東喝了點兒就話多,又接著感嘆:“要是我年輕的時候能有晏老板這種性格,我現在也不至于想著要買個多大的房子才能讓我岳父岳母滿意點兒。他是真拼啊……我覺得男人就得那樣,心里有把尺子,分寸什麼的全有數,看人也有數。
該上上該忍忍,我覺得他清楚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