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都是朋友,不用這麼客氣。”晏輕南淡淡地笑。
“那我先帶他走了。”賀梓說著,簡東就自己站起來。
“開車了嗎?”沈景遠問。
“開了,我開的。”賀梓晃了晃手里的鑰匙。
沈景遠和晏輕南一起把兩人送上車,走的時候賀梓降下車窗說:“謝謝你們,先走了。”
晚上風大,但房間里暖氣開得足,有點悶,這麼吹一會兒還挺舒服的。
沈景遠和晏輕南慢慢走回去,快進門的時候沈景遠突然不走了,問晏輕南:“要不我們再在外面站會兒?”
晏輕南拉門的手頓住:“怎麼了?”
“沒……就是覺得里面空氣不好。”沈景遠說話的時候頭發都被風吹得很亂。
“外面風吹著太冷了,悶的話等會兒去餐廳那邊坐一會兒,我把暖氣開低一點。”晏輕南說話的時候微微垂著頭,目光溫和地看著他。
“好……”沈景遠錯開眼神,拉門進去了。
在大堂剛好碰到小姿和阿易走出來,小姿把他們倆叫住,和晏輕南說:“南哥,那天為了去接你我們麻將都沒搓成,今晚整起撒?”
“打嗎?”晏輕南問沈景遠。
沈景遠覺得晏輕南的眼神是有點想打的意思,就說:“打啊。”
于是幾個人在小餐廳里搓起麻將。
沈景遠還是自己打,坐晏輕南下家。
失去新手光環的保護,沈景遠跟他們這群老手打得有點吃力。但他能感受到三個人基本都在讓他,理牌都會慢一點。
打麻將的時候幾乎沒人說話,慢慢偶爾會進來給他們倒水。快十二點的時候晏輕南按開手機看了眼屏幕,問沈景遠:“困了嗎?你困就去睡,別熬著。
”
“好,這把結束吧。”沈景遠是有些困了,但覺得打起來還挺有意思的,如果沒有人在旁邊提醒很難注意到時間。
結束之后算賬,晏輕南贏得最多,沈景遠和阿易輸了。
“我的技術還真的有待提高。”沈景遠給晏輕南轉賬,還在想最后一把牌,身子靠過去看他的,說:“我感覺你每次都知道我想要什麼牌。”
小姿看了眼對面兩人,說香:“南哥已經算打得輕的了,他要是出去打牌會很兇。”
“別詆毀我,”晏輕南笑,“我是憑實力。”
“所以你當時摸到這張牌的時候你要胡的牌其實已經沒有了。”沈景遠點了下四筒。
“是,等著摸紅中。”
沈景遠要往那邊看,大半個身子都撲在桌子上,下巴墊著手臂,說話也軟綿綿的,一看就是困了。
“哦……”他應了一聲,“我一般不敢這麼打。”
晏輕南實在沒忍住摸了把沈景遠的頭發,沈景遠就笑:“你好像很喜歡摸我頭發,但是男生被摸頭發一般會不開心。”
“你不開心嗎?”晏輕南還提著唇角。
“啊,”沈景遠頓了下,“那倒沒有。”
“行了,你去睡吧。”晏輕南拍了下沈景遠的背。
他也跟著沈景遠站起來,但小姿馬上說:“哎南哥別走啊,把慢慢叫進來我們接著玩兒,你們晚上不是還有人守著嗎?”
“好吧,”晏輕南無奈地笑了下又坐下來,“那打吧。”
沈景遠自己回了房間,洗完澡躺進被窩里看手機。臨睡前晏輕南給他發了條微信,問他要睡了嗎。
沈景遠回馬上就睡,又問:【你們要打通宵嗎?】
晏輕南:【基本是。】
沈景遠:【好,那我睡了,祝你贏錢。】
晏輕南:【輸不了的,晚安。
】
關了手機沈景遠就睡著了。
入睡很快,但是睡得不是很好。沈景遠連著做了好多個夢,光怪陸離的,都有晏輕南。
其中一個是他去攀巖,晏輕南在旁邊教他,但巖壁坡度很小,像幼兒園的滑梯一樣,之后他跟晏輕南表白,晏輕南還是用平常那種溫柔的眼光看他,但卻說:“我初中的時候就有一個喜歡的人,現在還在喜歡。”
沈景遠這一刻心臟抽疼,跑到路邊上了一輛公交車,一股難以壓抑的苦澀在胸口蔓延,說不清楚的情緒難受得他皺起眉。
很巧合的是接下來他在車上遇到了簡東,沈景遠把剛才和晏輕南告白的事情告訴簡東,簡東一坐下來就罵他,沈景遠想替晏輕南開脫,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車還沒停沈景遠就醒了,他躺在床上猛地睜開眼睛。
睡前沒有拉上大窗簾,底下路燈和對面河岸上高樓的燈光透過紗窗穿過來,沈景遠盯著天花板,察覺眼眶濕潤,又笑了。
一個夢而已。
做過多少個夢了,怎麼現在還像小孩子那樣,醒來要想上這麼久。
沈景遠重新合上眼,翻來覆去想要睡著,又怎麼都睡不著了。
以前工作的時候失眠是常有的事情,那會兒沈景遠經常晝夜顛倒,身體調整不過來,但自從辭職以后沒什麼這方面的壓力,他一直都睡得挺好的,這樣失眠還有些不習慣。
躺了一會兒沈景遠干脆坐起來,給晏輕南發微信。
沈景遠:【你們還在打牌嗎?】
晏輕南回得很快。
晏輕南:【還沒睡?在打。】
沈景遠:【睡了,又醒了,睡不著。
】
晏輕南:【那下來,陪我玩會兒。】
還玩兒呢,三十幾歲了要別人陪你玩兒。
沈景遠勾著唇角,心里把自己教訓了一通,偏偏臉上還是高興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