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脫的那只手其實靠近聞顏那邊,聞顏杯子都放了想幫他拎著點,晏輕南手繞到背后先把那只袖子抓著,另一只手還抓著沈景遠手臂,完全是一個把沈景遠摟進懷里的姿勢。
聞顏一下就愣那兒了,沈景遠一句話沒說把手退著拿出來,又把另一只手也脫下來,上半邊衣服就搭在背后沙發上。
聞顏自己笑了下喝了口酒。
他們這邊清靜沒多久,簡東過來介紹人。
這局里挺多人沈景遠不認識的,簡東離開學校之后的人際關系沈景遠都沒怎麼參與。
他挨個兒說名字提職業,沈景遠就一一握手握過去。
來酒吧就是來喝酒的,有人提他們遲到的事情說必須得先罰杯,沈景遠無奈地說自己酒精過敏。
簡東當然護人,但這樣其實有點掃興,因此沈景遠也為難。
晏輕南這時拿了酒杯,站起來朝那個說要罰杯的人那邊彎了點腰,道:“兄弟,小遠是真的不能喝酒,我幫他喝,本來你也是想找個人陪你喝酒,我陪一杯,你隨意。”
都是簡東朋友,晏輕南這麼說那當然要給面子,說要罰杯的人也很尷尬,連忙端著酒杯站起來,和晏輕南碰杯的時候杯口比他還放得低。
“沒強迫喝啊,剛才就是開句玩笑,這一杯實在有點多了,要不就半杯吧,我也喝。”那兄弟被晏輕南弄得臉都紅了。
“今天晚上都是為了東子來的,要玩開心,來晚了就是我們沒算好時間,這杯酒該喝的。”晏輕南說完就揚頭干了,眉毛皺著把杯子倒過來一下又放回桌上。
他這杯酒喝得仗義,還把那兄弟的尷尬弄好了,坐下來之后很吸睛。
晏輕南站起來的時候沈景遠就一直看著他,他喝酒的時候就盯著他喉結那塊兒。
周圍那麼吵鬧,他卻不合時宜地想到那天早晨,晏輕南伏在他身上,而他輕輕仰著頭,也是看到晏輕南喉結滾動。
南哥太帶勁了,這話沈景遠不知道要在心里想多少次才算完。
沈景遠把手邊果盤推過去讓晏輕南吃,之后也就和簡東還有坐他們旁邊的幾個喝了點。
因為明天還要舉行婚禮,大家都不是沖著喝醉來的,這場沒過十二點就散了。
聞顏開了車,但喝了酒只能叫代駕,說先送他們一程。
晏輕南和沈景遠站在一起,他這句話說完晏輕南就垂著頭靠了一點在沈景遠身上。
“不用了,”沈景遠擺了下手,“不耽誤你回家,我們打個車就能回去。”
聞顏當然說好,又和晏輕南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沈景遠抬了下肩膀,低頭和晏輕南說:“別裝了,人都走了。”
“哦。”晏輕南一點兒不掩飾的,馬上直起身子站好了,還拂了拂沈景遠肩頭,問:“沒壓著你吧?”
“你裝什麼呢?”沈景遠憋著笑往外走。
晏輕南跟上去,無所謂地說:“想笑就笑吧。”
沈景遠突然停下腳步,回頭問:“我要是問你為什麼這麼做,你會說嗎?”
“這什麼問題?”晏輕南沒弄明白,“有什麼不好說的嗎?”
他剛剛張了口,沈景遠抬手捂住他嘴。
“你別說,我不想聽。”
沈景遠一收手就往前跑。
“哎,”晏輕南追了幾步就抓到人了,“為什麼不聽我說?”
“懶得聽。”沈景遠抽手抽不動,也不管了,就由著他拉著走。
晏輕南:“我……”
沈景遠:“你別說啊。”
晏輕南:“我……”
沈景遠:“別說!”
晏輕南一把將人拽過來從后面抱住,側頭咬了一口他耳朵。
“我醋……”
沈景遠沒反應過來,反正他已經說了。
就兩個字,沈景遠耳朵通紅的,在昏黃路燈下都看得清。
“讓你別說。”沈景遠低著頭開口道。
“我怎麼不能說?”晏輕南意有所指,“我就喜歡面對真實的自己。”
“你醉了。”沈景遠直接伸手去推他,這種時候也不回頭的,手都按晏輕南臉上了。
晏輕南干脆就親了他掌心一下。
“是不是沒完了今天?”沈景遠轉過身無奈地看著他。
“啊,對。”晏輕南一點一點朝他走,沈景遠就只好往后退,但因為看不見又不敢退得很厲害。
“我發現有時候你吃硬不吃軟的,”路燈剛好對著晏輕南照,晏輕南瞇了下眼,“好好跟你說你就沒上過心,強迫你聽你倒能聽進去了。”
“你好好跟我說什麼了?”沈景遠失笑。
晏輕南現在這狀態太像討債的了,以前工作的時候沈景遠真見過幾次那種人,反正說什麼都不聽的,他就找你要錢。
現在法治社會不敢亂打人了,然而極端的方法有的是。
最簡單的在你家門口一直待著,你出門就寸步不離跟著,那些人臉上什麼表情沒有,就只會說一句話,就是要錢。
“我說好多事了,小遠,”晏輕南不抵著他走了,“你也可憐可憐我。”
沈景遠忽然就笑不出來了,呼吸一口氣都是哽咽的。
“回去吧,別聊了。”沈景遠去牽上晏輕南的手,沉默地帶他往路邊上走。
等車的時候兩人肩并肩站得很近,手垂著落在兩件羽絨服之間,外頭沒人看得見。
晏輕南先是用大拇指摩挲著沈景遠手背,之后將自己五指插.進他指縫中,扣得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