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別人可能沒看見,但簡東是看清楚了的。
沈景遠接走那束花的時候眼眶都澀得紅起來。
婚宴正式開始。
大頭就是中午,不僅要招呼客人吃飯,還要陪著喝酒。
沈景遠不能喝,但也一路跟著走過去。走到晏輕南那桌時基本已經接近尾聲了,沈景遠站在晏輕南座位旁邊聽簡東講祝酒詞,感覺衣擺被人輕輕拉了一下。
晏輕南夾了一個肉丸,還端碗接著,問他:“餓了沒?”
餓是真餓了,早上那麼早過來就吃了一頓早餐,一直到現在開餐這麼久他們都還在忙,要等到一輪酒敬完才吃得上飯。
但沈景遠也很猶豫,雖然他們偷偷摸摸的,但還是有人能看到。
晏輕南拿手肘碰了他一下,說:“沒關系的。”
沈景遠就信了,快速俯下身把肉丸子咬進嘴里。
晏輕南碗一放,又拿著杯子站起來和簡東碰酒。
“新婚快樂。”晏輕南喝了一杯,又問:“需要我去幫你們擋酒嗎?”
簡東擺擺手,拍了拍身邊兩個兄弟的肩,說:“不用,我這兒叫人了,你放心,我哥喝不著的,你就好好吃飯吧。”
簡東這麼說晏輕南就真沒管了,他們走的時候他又扒著沈景遠肩膀和他說:“等會兒聯系。”
終于輪到這群忙了一中午的人吃飯,沈景遠就給晏輕南發了句吃飯了,便坐下來狼吞虎咽的。
還吃著呢,他身旁突然坐下來一個人,叫了聲:“景遠。”
沈景遠一偏頭看到是何謹。
“何醫生,”沈景遠有些抱歉地說,“今天太忙了,都沒好好招呼你。”
“不用招呼我,”何謹搖搖頭,“還要麻煩你和晏老板說聲謝謝。
”
“什麼事兒?”沈景遠問。
晏輕南去幫何謹忙了?什麼時候?
然而何謹以為他是知道的,便說:“之前客戶上來鬧,本來還以為會出事,簡東這邊要結婚了也拖不起,后來晏老板過來解決了,這事兒算我和我朋友欠他人情。”
周圍很熱鬧,人和人說話還得湊近了才聽得清楚。沈景遠下意識看了眼還在別桌敬酒的簡東,誠實地說:“我會和他說的,但我不知道是什麼事。”
何謹聽了有些驚訝,但又馬上反應過來,嘖了一聲:“對不起啊,我不該說漏嘴。”
“沒事的。”沈景遠也有點回過神來了,彩排那天,晏輕南的確是出去幫簡東的忙。
“是和我有關系吧?”沈景遠看著何謹,“不然沒道理他們都瞞著我。”
話說到這個份上,何謹嘆了口氣。
“我認識簡東,是因為我的朋友是簡東客戶,其實我也是才知道的,我朋友是簡東從他同事手上撬來的客戶,”何謹又重新說了一次,“你明白嗎?他是因為知道我朋友認識我,所以寧愿得罪公司和同事,也要把我朋友撬過來。”
沈景遠當然明白,他和簡東行業差不多,行業內潛規則也差不多。這種事兒是大忌,盡管有的是人暗地里做,但如果被發現,就將不再獲得信任。
一時間沈景遠不知說什麼好,就在沉默這會兒,簡東看到何謹,就過來了。
何謹笑著站起來和他握手,走的時候拍了拍沈景遠的肩膀,沈景遠對他點點頭。
簡東這時才坐下來吃飯,沈景遠讓他慢點兒,把菜都轉到這邊來。
吃完之后下午還有一些外景的拍攝,要去一下酒店準備好的草坪,簡東說:“下午你就去拍個一兩張,我給你在樓上酒店開了個房,上去睡會兒。
”
“不行。”沈景遠搖搖頭。伴郎都不見了這算什麼。
“沒事兒,我結婚我說了還不算嗎?今天太忙了,我沒想到這麼累,我都遭不住。你看看從早上到現在站多久了你都,為了你身體著想啊,別倔。”簡東一邊吃東西一邊說。
“說什麼呢?”晏輕南在沈景遠旁邊另一個空位上坐下來。
“南哥,”簡東看他一眼,“我剛說讓他下午上去睡會兒。”
“好吧好吧,”沈景遠真是扛不住了,“聽你的。”
從酒店往外走出去,沈景遠跟在晏輕南身邊,一直沒說話。
快到的時候晏輕南和他說:“你外套脫了給我吧,我在旁邊坐著等你。”
“好。”沈景遠把外套摘了拿給他。
這會兒還沒開始,工作人員在忙著布景,晏輕南又把衣服給他披回去,拉了拉。
“先別脫吧,冷。”
站了一會兒,沈景遠才偏了點頭,說:“南哥……你知道之前簡東的事,是不是?”
晏輕南望著不遠處正在忙著的簡東,嗯了一聲。
“別怪他。”晏輕南轉過頭和沈景遠對視。
沈景遠捂了下臉,說:“怎麼可能……”
晏輕南把他肩膀一攬朝自己懷里摟,手掌還搓了搓他的頭發,就這麼壓著抱了一會兒。
“你現在想的應該是怎麼讓自己身體好一點,別的都不要想了,我們做這麼多就是為了讓你別想這些,”晏輕南抱著他勸,“你換位思考一下,假如你是簡東,你給你最好的兄弟做這些,也不會有任何猶豫的,再說簡東是成年人了,他做事情也會有自己的考量,他能處理好。要是簡東一個人不行,不是還有我嗎?”
沈景遠安安靜靜趴他肩膀上聽,聽完就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