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遠急地拍了下他手背。
撞那一下是結結實實的一下, 沈景遠都聽到聲音了, 何況也不是別的地方, 下巴這種部位不管你是胖是瘦能不能打都會疼。
晏輕南把手一撤開, 底下真紅了。
房間里拉了窗簾有點黑,沈景遠湊上去看, 還拿手指碰了碰, 問他:“要不要冰敷一下什麼的?”
“真沒事兒。”晏輕南被他夸張的樣子弄笑了, 笑的聲音從喉嚨里出來一點點,像帶著鉤子。
“那行吧,”沈景遠收了手,“反正我是問了你的,之后還疼別找我。”
“疼什麼疼,”晏輕南搖搖頭,“沒那麼脆弱。”
沈景遠沒再管了,但收手的時候也是賤的,非要再去摸一下,晏輕南抓著他手腕問他干什麼呢,沈景遠回答不出來。
于是就被這人低下頭偷了一口嘴唇,說:“晚上一起回去。”
被親了一下,一整個晚上沈景遠都神魂顛倒的。最后收工,簡東給伴郎伴娘們一人發了一個大紅包,拿在手里都沉甸甸的。
簡東送他們到樓下,連聲道辛苦了。別人都有人送,他就問沈景遠:“你怎麼回去?”
沈景遠還沒出聲,晏輕南從一個路燈旁邊走過來,抬了下手:“我送。”
“行,”簡東可樂了,“那我就把你交給這位護花使者了。”
簡東早就喝多了,沈景遠懶得和他計較,說了聲那我走了,就小跑過去跟上晏輕南。
“跑什麼?”晏輕南問他。
“我怕簡東拉著我胡說八道的。”沈景遠還是有點不放心,回頭看了一眼,簡東已經進去了。
“說什麼?”晏輕南笑了聲,“萬一不是胡說呢?”
“又開始了是吧?”沈景遠一挑眉,話鋒一轉,“這邊離江近嗎?我們過去走走?”
“還行,”晏輕南拿手機出來看了眼時間,還算比較早,“不怕冷嗎?圍巾也沒帶。”
“沒事,今天太累了,走走休息會兒。”沈景遠說。
“你這休息方式還挺別致。”晏輕南一邊說一邊還是帶沈景遠往河邊走。
重慶夜景很美,但沈景遠很少很少在晚上的街邊走過。
路上車還很多,但行人很少,要麼就是才下班匆匆忙忙趕回家的。走著走著晏輕南上去牽著沈景遠的手,沈景遠掙了一下,沒掙掉,就讓他牽著了。
“夏天晚上人多,都出來散步。”晏輕南說。
“你手好燙,”沈景遠晃了晃兩人牽著的手,“怎麼這麼燙……”
“我喝酒了,再說你手也冷。”晏輕南說著說著就拉著他的手塞自己口袋里了,他羽絨服還挺暖和的,沈景遠放著很舒服。
“簡東的事兒完全解決了嗎?”沈景遠問。
“你中午碰到何謹了?”晏輕南一下就猜到了。
“對,”沈景遠說,“何醫生跟我說的。”
“簡東那時候是沒辦法,再說事情已經解決了。我知道你現在會想什麼,我和簡東都知道,所以才害怕告訴你。”晏輕南把他手又捏緊了一些。
“我沒那麼敏感,但是這事兒始終是簡東給我扛的,我一直想著也很正常啊,”沈景遠不太明顯地嘆了口氣,“付出的人和接受的人,心態不一樣。”
他這麼說,其實晏輕南知道沈景遠心里那關是過了的。他不是什麼矯情的人,這種事情能自己想明白,能理解他和簡東的做法,只是還要點時間接受。
“不行,”沈景遠停下來,面對著晏輕南,“下次你們做什麼真的要跟我說,不然你們做了我也不知道,不覺得虧嗎?”
“原來是這個道理啊,”晏輕南笑,“那我一定跟你說。”
說著是簡單,要做可不容易,說或者不說背后情感原因太復雜,晏輕南知道。但這句話還是要在的,不然沈景遠不安心,他不安心就會想很多。
“你會跟我說?我信你個……”沈景遠頓了下,因為他突然想起一句經常聽到說的方言,“鏟鏟啊……”
晏輕南看他兩秒,趴他肩膀上笑了。
他們手還牽著,所以晏輕南去夠他肩膀的時候基本上等于把人抱著。
沈景遠推他幾下,問:“你是想笑還是想抱我?”
“遭不住了……”晏輕南還在笑。
因為真的很好笑。沈景遠說這句用的是方方正正的普通話,其實語氣是到位的,但很奇怪。
晏輕南用重慶話教他:“鏟鏟……”
沈景遠還有點不怎麼敢說,就小聲地跟:“鏟鏟……”
“就是這個字啊要卷一下舌頭。”晏輕南還想給他示范,沈景遠一偏頭,說:“你干嘛啊教壞的不教好的。”
“好。”晏輕南這笑反正是停不下去了。
沈景遠聽他笑得煩,一伸手把他嘴捂著,警告道:“別笑了。”
晏輕南搖頭,沈景遠就信了,把手放開,結果他還笑。
“你是不是逗我玩兒啊?”看他笑這麼開心沈景遠自己其實也兜不住,嘴角都跟著勾了。
“沒有……真的……你好可愛。”晏輕南一邊說一邊揉他頭發,垂眸看著他。
沈景遠不知道他在看自己哪里,但受不了這種目光,又捂著臉偏著頭躲開,笑著問:“干嘛……”
“看你啊,”晏輕南微仰下巴,一點不要臉的,“看你好看。”
說著說著他想起上一次去金佛山,沈景遠也問過這個問題,順便一起回答:“上次你這麼問我我也是看你好看。
”
“現在你什麼都不怕了是吧?”沈景遠挑了下眉,“都能直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