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沈景遠又把人叫醒,一路進了急診室,護士一量體溫,三十九度多,沈景遠拍了下他手臂,看著他,說:“之前就應該去醫院的。”
晏輕南點頭,道:“你說得對。”
治療的方案就是在病房里輸液,沈景遠本來說要個單人病房,晏輕南覺得沒必要,口罩一戴就趴在他肩膀上睡覺。
好在今天沒有太多生病的人,輸液的房間里除了他們之外只有兩個小孩子,一個高中生和一位老人。
晏輕南是真的睡著了,沈景遠不敢動,一直抬著肩膀讓他睡,單手看著手機。
簡東前幾天就回來了,本來說想和他們一起吃飯,結果沒時間,現在還在和沈景遠聊,沈景遠回復他:【最近可能都不行了,晏輕南感冒了。】
【南哥?感冒?】
沈景遠知道簡東可能覺得有點好笑,他也挺意外的,平常什麼事兒都能解決的人,還是會在病面前倒下。
旁邊小孩兒和他媽媽說著話,有點聲音,晏輕南睡得不踏實動了動,沈景遠覺得一條手臂全麻了,趁著這會兒也放松了下,把他腦袋重新攬進自己懷里,安撫地摸了摸他額頭。
輸液輸了兩個小時,中間護士還進來換了一次藥晏輕南都沒醒,看他倆眼神還蠻曖昧的。
但沈景遠也不怕看,來人的時候反而捂著他耳朵給他擋著點。
輸完以后護士拔了針頭,沈景遠給他按著棉簽,沒一會兒晏輕南醒了。
估計是睡迷糊了,醒了第一件事是抬頭吻他,沈景遠怕被人看到,側過身一些,揚起頭讓他吻就落到下巴上。
磕到骨頭晏輕南就清醒了,笑著自己去按棉簽,說:“我睡得很舒服。
”
“嗯,”沈景遠搓了一把他頭發,“那就好。”
晏輕南從他肩膀上把頭抬起來,坐直身子,拿開棉簽看了眼,血干的差不多就扔掉了。
沈景遠慢慢動著胳膊,晏輕南在他旁邊坐下來給他揉,沒一會兒好得差不多了。
“先吃次藥再走吧,反正有水的。”沈景遠說。
“那好。”晏輕南說著站起來,沈景遠想幫他弄,被晏輕南壓著肩膀坐下,“在這兒等我。”
晏輕南轉身出去了,沈景遠想到藥還在自己這兒,一下站起來的時候腳晃了晃,眼前突然黑了。
他腦子是清醒的,沒覺得困沒覺得暈,但確確實實什麼也看不見。好幾秒沈景遠人是懵的,只感受得到心臟在胸腔里快速而激烈地跳動。他不斷地眨著眼,眨到眼睛逐漸干澀,大約半分鐘以后,視線里有了光。
隔壁座位上的小男生不知什麼時候走過來,蘿卜頭似的,只到沈景遠腰那麼高。
他碰了下沈景遠垂著的手,問:“哥哥,媽媽讓我問問你怎麼了?”
沈景遠恍惚地低頭看他,半晌才往他媽媽那邊看了眼,微笑道:“我沒事。”
他又蹲下來平視著小男生,說:“哥哥沒事。”
男生點了點頭就跑走了,在他媽媽旁邊坐下來。
沈景遠拿手撐了下頭,很緩慢地站起來,步子很小地走出去找晏輕南。
晏輕南就在開水房里,沈景遠推開門,房間里只有他一個人,手里拿著一只紙杯,背對著沈景遠在吃藥。
聽到開門聲晏輕南回了下頭,看見是沈景遠,沖他招了招手。
沈景遠反手把門關上,走過去從背后抱住晏輕南。
他很喜歡這個姿勢,每次晏輕南在做一些什麼事情的時候他都會上去這麼抱著他。他把他的心臟貼在他脊骨上,懷里很滿,連帶著心上也安穩些。
“怎麼了?”晏輕南以為他就是想抱會兒,“我真沒事,就是感冒而已,感冒那會兒嚴重,過了就沒事了。”
晏輕南捏捏他手背。
沈景遠很快把人放開了,雖然現在房間里沒人,但隨時可能有人進來接水,他們都不是喜歡在公共場合過度親密的人。
“我知道你沒事。”沈景遠把他手里喝空的紙杯接過來扔腳旁邊的垃圾桶里,問:“能走了嗎?我不想留在醫院里了。”
沈景遠比晏輕南走得快一些,在車庫里他像是忘了,先伸手拉開副駕駛車門,晏輕南就笑,在他后背上按了一下,自己繞去了駕駛座。
“我開也行,”晏輕南把安全帶都栓上了,“差不多好了。”
沈景遠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回去一路上沈景遠沒怎麼說話,到了客棧晏輕南把車停進車庫里,沒著急下去,在中控臺上攤開手心。
沈景遠這才很淡地笑了下,把手搭上去,五指擠進他指縫里。
沈景遠不想說的晏輕南不會問,他想說自然會說。
兩人就這麼緊緊扣著手坐了一會兒,沈景遠知道晏輕南在安撫他,輕聲說:“我沒事兒了。”
“沒事兒就行,”晏輕南偏頭看著他,“感冒了確實挺不好的。”
“你還知道啊?那我之前讓你多穿點衣服你怎麼不聽?”沈景遠摸了摸他頭發。
晏輕南拉著他手把他抱著,說:“不能親你,真的不好。”
沈景遠輕輕笑了,“你馬上就能好了。
”
晚上晏輕南還想上樓住,本來都要走了,沈景遠拉著他手臂,低頭搓了搓他手指上的紋身,說:“別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