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怎麼能穿粉色?謝存栩扭過頭來朝他怒目而視。
雍寒拍拍他的狗腦袋,“別撒嬌。”
謝存栩:“?”
也顧不上什麼廉恥心了,他從雍寒的臂彎里翻過身來,分開兩條后腿,朝對方露出公狗獨有的性別特征來。
眼神中也在拼命暗示他,醒醒吧,你兒子是公狗。
雍寒動作一頓,神情逐漸變得復雜起來,“崽崽,你爸爸可沒有喜歡摸這個的嗜好。”
謝存栩:“………………”
顯然在衣服顏色這件事上,他沒有發言權。
好在最后挑小挎包時,雍寒終于沒有再選粉色,而是給他拿了一個胡蘿卜形狀的毛線小包。
買完東西到家以后,雍寒就把小衣服小帽子通通倒在沙發里,先帶謝存栩去衛生間里把腳洗干凈,然后再抱回沙發上,拿起粉色的小襪子給他穿。
謝存栩滿臉嫌棄地趴在沙發里,努力地將四條腿縮進自己的肚子下,不讓對方有機可趁。
雍寒把他整只狗肚皮朝上翻過來,他又像綿軟的糯米糍團子那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翻了回去,擺明了是不愿意配合。
雍寒面不改色地下指令:“坐下。”
謝存栩:“…………”
現在讀檔回酒吧,說他聽不懂狗的指令還來不來得及?
在心底長嘆一口氣,他悔恨不已地爬起來坐下。
雍寒微微掀唇,朝他攤開一只手掌心,“握手。”
謝存栩垮著臉將肉肉的右爪搭進他的掌心內。
雍寒左手握住他的爪子,右手拿著粉色的小襪子往他的爪子上套。
謝存栩瞪圓一雙狗眼,奮力將自己的短腿往外抽。
雍寒輕輕瞇眸,冷不丁地收力松手。
受突如其來的沖勁驅使,謝存栩猛地后仰栽倒在沙發里,一路暈頭轉向地滾進角落里。
雍寒沒再管他,拿起手機進入瀏覽器搜索——
狗不聽話怎麼辦?
最后將目光落在那行“狗對主人的情緒非常敏感”的黑體字上。
他若有所思地退出搜索頁面,放下手機叫謝存栩的大名:“鰻魚飯,爸爸要生氣了。”
緩過神來的謝存栩眼露茫然,自己都還沒來得及生氣,雍寒又要生什麼氣?
他從角落里爬起來,抬頭去觀察對方臉上的情緒。
雍寒已經放下給他買的小襪子,沉沉的面色不似作偽,背過身去不再看他。
謝存栩心中半信半疑,慢吞吞地踩著步子走過去,小心翼翼地從他身后探出毛茸茸的狗腦袋,仰頭打量他的側臉。
對方的側臉線條冷硬而銳利。
不是吧,真生氣了?謝存栩惴惴不安地縮回腦袋,難不成還要他一只狗來哄?
學著雍寒用手指戳他屁股那樣,他伸出自己試探的爪子,在雍寒的后腰上輕輕戳了兩下。
后者紋絲不動,頭都不曾偏一分過來。
謝存栩收回爪子,有點緊張地搓了搓,繼而晃著腦袋左右張望起來。
這該怎麼哄?他單身二十多年,也沒哄過人。
他局促地撓撓自己的狗臉,開始回憶對方生氣的源頭 ,最后沉默地將目光投向自己腳邊的粉色小襪子,艱難地咽了咽口水。
謝存栩開始了漫長的思想斗爭。
片刻之后,他認命地垂頭去咬粉色的小襪子。
玩了幾分鐘手機后,雍寒就察覺到有柔軟的狗毛從手臂邊蹭過。
他沒急著回頭,等上大約兩秒的時間,才緩緩地轉過頭去,垂眸就見小狗崽耳朵耷拉,嘴巴里叼著粉色的小襪子,乖乖站在他手臂旁,可憐巴巴地抬頭望他。
雍寒滿意勾唇,接過襪子套在他的腳上,揉著他的狗腦袋表揚一句:“崽崽乖。”
謝存栩神色沉痛地穿上四只粉色的小襪子,說什麼都不再愿意穿粉色的小衣服,戴粉色的小帽子。
雍寒也沒有再強迫他,由他單獨在樓下客廳里玩,自己上樓去健身房里運動,離開時沒有拿手機。
謝存栩心癢地看看手機,又豎起耳朵聽聽樓上的動靜。
確認雍寒不會下樓后,低頭從挎包繩下鉆過,主動背起胡蘿卜小挎包,從沙發上爬下去,挎著毛線小包踩著四只粉色小襪子,屁顛屁顛兒地朝書房里跑去。
平板和觸屏筆還在書桌上,雍寒這些天都沒有動過,也沒有發現這兩樣東西被人挪動了位置。
他熟門熟路地爬上書桌,咬住觸屏筆低頭塞到自己的小挎包里,又吭哧吭哧地從書桌上爬下來,背著小挎包往回跑。
路過沒關門的雜物房時,余光瞟到停在房間里的兒童車,腦中忽然就浮現出今晚在酒吧,趙二夸贊前女友家狗會騎滑板車的畫面來。
較勁心理瞬間涌了上來,謝存栩扭頭回到客廳里,將雍寒的手機也塞進小挎包,又背著手機一路跑回雜物房里。
雜物房里開著燈,他把雍寒的手機擺在與兒童車保持水平的位置,打開前置攝像頭和十秒定時拍,然后爬上越野車,兩只前爪搭在方向盤上,昂首挺胸擺出神氣十足的姿勢定格。
時間一到,手機自動拍下了他的照片。
謝存栩從兒童車上爬下來,取過手機放在地板上,低頭蹲坐在手機前,用觸屏筆輸入密碼解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