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丁瞅準別人倒車離開的時機,見縫插針將車開入墻角邊停好。
站內人滿為患,雍寒不方便下車,打發小丁去超市里買水和食物。
小超市里的收銀臺排了長隊,足足十分鐘過去以后,小丁才拎著袋子回來。
下車買東西時只他一個人,返回時身后又多出了另一人。
小丁拉開后座車門,先把袋子遞給雍寒,然后微微側身,露出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來,“哥,林哥找你。”
趴在最里側的謝存栩聞聲抬頭,就看見羅游魚的經紀人站在車門外。
見他們的車內還有空座,林哥想讓他們幫忙,順路將他和羅游魚捎回市里。
“我們的車在路上出了點故障,她下午還要去電視臺錄節目。”林哥解釋。
雍寒點點頭,“可以。”
道過一聲謝,林哥折回去叫自家的藝人。
片刻之后,透過車窗玻璃,謝存栩就看見同樣捂得嚴嚴實實的羅游魚,被經紀人領著,鬼鬼祟祟地朝他這側的車門走來。
謝存栩收回目光,身側的車門被打開,羅游魚彎腰坐進來,和雍寒一左一右,將他夾在正中間。
替她關上后座車門,林哥轉頭也從副駕駛上車。
客氣地和雍寒打過招呼,羅游魚放下單肩包,動作熟練地伸手去抱謝存栩。
后者首先極為謹慎地掃了一眼她今天的著裝。
對方穿得很正常,衣服不低胸也不露腰,褲子也是布料偏厚的牛仔長褲。謝存栩不著痕跡地松一口氣,任由她將自己抱上腿。
羅游魚握著他的前腿問:“崽崽,還記得阿姨嗎?”
謝存栩懶洋洋地轉過腦袋去看車窗外。
羅游魚二話不說又把他的臉掰回來,“上次親過你的那個阿姨,不記得了嗎?”她煞有其事地補充,“那可是你阿姨的初吻。”
謝存栩:“…………”
他直接在心中翻了個白眼。
時刻謹記這是別人車內,眼看著羅游魚又要滿嘴跑火車,開始在外人面前崩人設時,林哥重咳一聲,及時打斷她的自言自語:“節目錄制在下午六點,你先回家去洗個澡,好好化個妝。”
羅游魚抬頭,“我要先去醫院。”
林哥皺起眉來,“算上去醫院的來回時間,電視臺那邊可能會遲到。”
羅游魚道:“妝可以在車上弄。”
林哥皺眉,語氣里染上幾分無奈:“又不是不讓你去,醫院哪天都可以去,你沒必要非在今天下午去。”
羅游魚固執己見:“紀哥早上打電話來,說看見他手指動了。”
一直豎著耳朵聽他們講話的謝存栩愣住了。
這是在說他?
林哥嘆了口氣,“你現在就可以用手機上網查,手指動不意味著會醒過來,更大的可能性是神經反射。”
謝存栩思路清明地點了點腦袋。
他人都還在狗的身體里,自己的手指動了,當然只可能會是神經反射。
羅游魚抿著嘴唇不說話了,熟悉她的謝存栩和林哥卻知道,她這是和林哥犟上了。
林哥沒辦法,只能擺擺手道:“算了,你去你去,讓你去行了吧。”
他扭頭沖小丁道:“下高速以后麻煩”
羅游魚臉上瞬間多云轉晴。
趴在她腿上的謝存栩陷入了沉思。
既然羅游魚要去醫院,他為什麼不跟過去看看呢?
然而對方沒說要帶他,而雍寒不認識他,也不存在順帶去醫院里看望他的可能性,謝存栩只能偷偷跟著去。
眼下最大的問題是,車里這麼多雙眼睛盯著,他怎樣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跟著羅游魚下車。
謝存栩兩只圓圓的狗眼滴溜溜地轉,最后將視線定在身側羅游魚的單肩包上。
從現實的角度來看,其實躲進包里的計劃實施起來也有點困難,只是這天他大概是占據了最好的天時地利與人和。
下高速的時候,謝存栩發現雍寒靠在后座里睡著了。
羅游魚本意是讓小丁找個路口放她下,小丁直接實誠地把車開到了醫院門口。
她轉身輕手輕腳地去開車門,小丁和林哥放輕聲音在說話。趁此機會,謝存栩悄悄鉆進羅游魚的包里。
沒有人察覺到他的忽然消失,唯獨羅游魚在彎腰拎包的時候,莫名覺得自己包重了不少。
待到車從面前開走后,她疑惑地打開包往里看,猝然對上了謝存栩兩只烏黑發亮的狗眼睛。
羅游魚:“…………”
“完了。”她煩惱地站在路邊地自語,“待會兒雍老師該以為我偷他家狗了。”
謝存栩從她的包里冒出腦袋,眼睛一個勁地往她身后的醫院大樓瞅。
這才想起正事來,伸手將他按回自己包里,小聲叮囑:“你老實點待著,我不確定住院部能不能帶狗進去。”
謝存栩聽話地悶在包里不動了。
包里很黑,上方只有了很小的縫隙供他呼吸。謝存栩看不見,只能憑借聽力來判斷,她走了很長的平路,然后上了臺階,進了電梯里。
從她對這段路的熟悉程度判斷,這些天羅游魚大概也沒少來看他。
甚至在病房外的走廊上,都有護士認出了她,語氣如常地和她打招呼。
短暫地和護士交談后,謝存栩能感覺到她推開了一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