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存栩和雍寒進廚房里接水喝,他站在臺邊給紀哥打電話,問對方什麼時候給自己送吉他過來。
紀哥在電話里說自己最近沒空,叫他有時間就自己回家拿。
謝存栩掛掉電話,雍寒人已經走了。
他看看手機上的時間,也差不多快五點,就叫許睡來廚房里準備晚飯。
兩人這次打算正經做個飯,買了不少食材回來。因為是新手上路,謝存栩還特地上網搜了教程。許睡在邊上洗菜的時候,他就埋頭研究菜譜。
餐廳窗外忽然響起又干又悶的雷聲,厚厚的烏云很快就從天邊翻涌而來,遮住了太陽。
廚房里的光線暗下來,想起自己和雍寒蹲在便利店外抽煙時的那陣大風,謝存栩一邊轉身去開燈,一邊在心中想,大概是要降溫了。
許睡已經開始切菜,謝存栩這邊還沒有任何學習成效,索性拿著手機上樓去找雍寒。
莊嘉嘉和范枝跪坐在二樓的小客廳里玩拼圖,嚴越坐在旁邊,偶爾會出聲提點。雍寒和陳鳴夏兩人都不在。
他直接去房間里找人,不料推門進去,房間內不僅僅是雍寒在,陳鳴夏也在。
對方不知道上哪兒拿了個劇本,來向雍寒請教表演的技巧。
雍寒不讓他坐在自己床上,陳鳴夏就大剌剌往謝存栩床上坐,保持和雍寒面對面的近距離。
謝存栩擰眉走過去,面色不虞地朝陳鳴夏道:“起來。”
后者不情不愿地站起身讓開,嘴里還在抱怨:“不就是坐了你的床——”
轉身就見謝存栩自己彎腰撫平皺巴巴的床單,自己相當滿意地坐了下去。
陳鳴夏:“……”
他張口叫大名:“謝存栩,你——”
謝存栩沒搭理他,翻出手機里的菜譜要給雍寒看。
陳鳴夏:“…………”
他的眉尖不滿地揚高,活像自己才是雍寒的室友,結結實實擋住謝存栩面前的視野,下巴輕抬,“你有事?”
謝存栩道:“有事。”
陳鳴夏哼出聲來,“我的是正事。”
謝存栩說:“我的也是正事。”
陳鳴夏不耐咬牙,“那也是先來后到。”
謝存栩推開他,支著下巴歪頭喊對面床上的人:“雍老師。”
陳鳴夏不甘示弱,嘴巴很甜地叫:“寒哥。”
謝存栩收起笑容,唰地一下從床邊站了起來。
陳鳴夏嘗到勝利的甜頭,昂首挺胸,正面迎上他投過來的目光。
謝存栩中氣十足地喊:“哥!”
陳鳴夏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
恰巧此時,窗外一道閃電疾掠而過,接連而至的就是仿佛要將天空劈裂的悶雷聲響,無不昭示接下來會有一場暴風雨。
陳鳴夏白著臉色去看靠在床頭的人,嘴唇輕輕一動,似乎要開口說話。
謝存栩搶在他前面,理直氣壯地喊:“哥!打雷閃電我好怕,今晚我能不能跟你睡?”
陳鳴夏——
陳鳴夏氣得直接摔門而出。
聽見房間門開關的動靜,在打游戲的雍寒撩高眼皮,“打雷閃電你害怕?”
謝存栩:“……不害怕。”
雍寒:“今晚想跟我睡?”
謝存栩:“……不想。”
雍寒哦了一聲,見他的視線還停留在自己身上,又瞇起眼眸來,“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謝存栩遲疑片刻,提醒道:“你的游戲人物,好像已經死了。”
他垂眼去看。
游戲界面黑白了下來,左下方的聊天框里,已經被刷了滿屏的“掛機狗”。
雍寒:“……”
他將手機翻過來蓋在床單上,下床穿鞋問:“有什麼事?”
謝存栩舉起手機上的菜譜給他看,“調料配比我沒看懂。”
雍寒轉身去床上拿手機,余光瞥見上方一個“辣”字,隨口問:“什麼菜?辣子雞丁還是辣椒魚頭?”
謝存栩有點不好意思地答:“辣椒炒蛋。”
雍寒:“……”
謝存栩直接將雍寒領到廚房里,許睡煮的湯已經出鍋,其他人圍坐在餐桌邊,利用等開飯的時間在玩抽積木的游戲。
砧板旁邊還放著沒切的豬肉和辣椒,謝存栩洗過手去拿菜刀,將辣椒丟上砧板,還沒下手去切,雍寒就先從他手中接過刀,開口趕人道:“你去把蒜剝了。”
謝存栩就老老實實地去剝大蒜。
他剝蒜的手法生疏不已,好不容易剝下蒜衣,短短的指甲摳在蒜肉里,就將整瓣蒜摳得坑坑洼洼。
謝存栩心虛地將蒜瓣擺上臺邊。
雍寒已經切完辣椒裝好,正在切豬肉,中途分出心神往臺邊掃一眼,毫不掩飾臉上的嘲笑意味,“等你剝完,蒜也就沒了。”
謝存栩:“……”
雍寒切好豬肉,抬眸問:“是要做辣椒炒肉?”
謝存栩說是。
雍寒轉頭讓許睡先倒油,把炒鍋熱上。
許睡做完這些,他直接將砧板上的豬肉撥上菜刀,倒進油鍋里。
豬肉進鍋后發出輕微的滋滋聲響,雍寒這才想起來自己沒穿圍裙。
圍裙就掛在墻上,只是他的手才摸過生豬肉,也不太方便自己穿。
站在對面剝蒜的謝存栩注意到他掃向墻邊的目光,躍躍欲試地主動提出:“我幫你穿?”
雍寒說不用,彎腰在水龍頭下洗過手,轉身去墻邊取圍裙。
謝存栩哦了一聲,視線下意識跟著他走。
沒看兩眼,眼角就傳來了輕微的癢意。
他無知無覺,抬起手去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