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過后,雍寒伸手拿掉他咬在嘴里的煙,“靠嗓子吃飯就別亂抽煙。”
謝存栩腦中微微放空,無意識地接話:“你這是只許州官放火。”
對方接上他的話道:“我也不抽。”
謝存栩愣了一秒,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看見他捏著香煙往地面上按。
無端端就想起了范枝和陳鳴夏告白被拒的畫面,沒有任何思考,他直接就脫口而出問:“是因為被我咬過了嗎?”
雍寒將煙按滅,抬手丟進袋子里,張口道:“不是。”
謝存栩追問:“那是為什麼?”
雍寒搭在膝蓋前的那只手,大拇指的指腹按在食指的關節上,不輕不重地摩挲了兩下,似乎是在忍耐與克制。
空氣里安靜了一瞬,隔著伸手那扇玻璃門,仿佛連店內的連續劇聲音都能聽到。
雍寒終于停下了摩挲手指關節的動作。
他的視線從謝存栩臉上寸寸挪過,嗓音也不自覺低沉了幾分:“想知道?”
謝存栩沒有說話,眼睛卻又黑又亮。
仿佛是想要他正視自己,不要中途走神,雍寒抬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將他的臉稍稍往下壓了壓。
兩人目光迎面相撞,雍寒語速很慢地開口:“因為有人要靠嗓子吃飯,我不想讓他吸二手煙。”
謝存栩有輕微的晃神。
他認識雍寒這麼久,對方抽煙的次數屈指可數。
什麼樣的情況下,他才會在雍寒那里吸到對嗓子不好的二手煙?謝存栩的視線落在了雍寒的嘴唇上。
他微微傾身,聽著耳朵里聒噪鼓動的心跳聲,朝雍寒的嘴唇親了過去。
雍寒抬手攔住了他。
謝存栩愕然抬眼,心中難免有些忐忑地望向他。
雍寒眼底情緒漸涌,緩緩低笑出聲,“今晚雖然沒有月亮,但是天氣不錯。”
謝存栩臉皮不受控制地發起燙來。
雍寒的掌心順著他的后脖頸一路往上,托住他的后腦勺,將他的臉按向自己。
兩人嘴唇輕輕相碰,雍寒咬住他的上嘴唇,舌頭游刃有余地擠了進去。
謝存栩眼眸緊閉,有幾分急躁地起身,雙手按住他的肩頭,抬腿跨跪在了他懷里。
雍寒張開手臂,環抱住他的后背。
聽到門外動靜的便利店老板推門而出,“你們這些小年輕,能不能不要坐在我的店外互相借火——”
下一秒,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五十歲的中年男人面色五彩紛呈,沉默地拉上店門退進去——
貼心地替他們關掉了屋檐下的燈。
第69章 勸架
冬夜里的溫度偏低,謝存栩在臺階上坐了沒多久,扶在雍寒肩膀上的手凍得冰涼。
雍寒放開他,伸手過來捏了一下他的掌心,“冷嗎?冷就回去。”
“冷。”謝存栩順勢貼上他的手掌,語氣頓了頓,煞有其事地補充,“但是內心很火熱。”
雍寒:“……”
率先從臺階前站起來,他彎腰將謝存栩從地上拉起來,“回去。”
謝存栩哦了一聲,擠過來牽他的手。
雍寒垂眸掃他一眼,“大冬天的牽手不冷?”
想也在理,謝存栩放開手,揣回自己的外套口袋里。
雍寒又看他一眼。
謝存栩納悶抬眸,“怎麼?這也不行?”
雍寒沒說話,卻把他的手從口袋里拔出來,轉而塞進了自己的口袋里,然后去推停在店外的單車。
謝存栩會意地露出笑容來,卻還是故意問:“哥,我們倆現在是什麼關系?”
雍寒哼笑出聲:“還能是什麼關系?你不是都告白了嗎?”
“我可沒告白。”謝存栩拒不認賬,“我只是夸了今晚的月色不錯。”
雍寒懶得和他爭辯。
謝存栩反客為主道:“嚴格算起來,是你先告白的。”
雍寒聞言,懶洋洋地哦一聲,“我怎麼就先告白了?”
謝存栩笑了起來,也不接話,只忽然哼起歌來,哼的還是他自己那首《夏日里的風》。
溫和繾綣的嗓音被風送入夜空里,他慢慢悠悠地唱:“一起看星星的意義閃閃發光的沙礫落日下的海浪潮汐今天是個好天氣”
唱到倒數第二句時,他陡然就此打止,眼眸帶笑望向身旁的人。
雍寒停下腳步,神色淡淡地與他對視一眼。
謝存栩笑容不變,像是在等著他往下接。
雍寒雙手扶著單車,毫無預兆地垂下頭,淺淺吻住他,低聲啟唇,把最后一句歌詞念了出來:“我很喜歡你。”
兩人回到別墅里,其他人已經差不多吃完一輪,紛紛詫異問:“你們買什麼去了這麼長時間?”
謝存栩說:“買牙膏。”
大家紛紛面露無言。
他們最后也沒再吃多少,就幫著其他人收拾東西,回別墅里了。
上樓前雍寒問他:“吃飽了嗎?”
謝存栩坐在餐桌前挖剩下的蛋糕,往嘴巴里送,含糊不清地答:“沒有。”
雍寒轉身朝其他人道:“你們先上去,我們自己下個面吃。”
大家也就都上樓回房間了。
雍寒打開冰箱拿掛面和雞蛋,使喚謝存栩過來煎蛋。
謝存栩一回生二回熟,游刃有余地架起煎鍋,往鍋里倒油打蛋,甚至故意煎成了丑丑的桃心形狀。
煎蛋出鍋的時候,他故作驚訝地喊:“雍老師,這個蛋居然是心形的,你要吃嗎?”
雍寒沒拒絕,把自己的面碗推過來的同時,撩起眼皮瞥他一眼,眼中明晃晃寫著“你當看節目的人都是傻子嗎”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