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間,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身后拱自己,以為是雍寒的手指,他閉著眼睛抬爪去推。
入爪觸感卻不像是人類手指,謝存栩猝然驚醒,茫然地轉頭看去——
大白鵝長長的嘴巴落入視野中。
回想起小時候被鵝追著啄屁股的陰影,謝存栩蹭地一下站起來,帶著滿身水珠跳出木盆,警惕地轉身看去。
見他跑開,大白鵝興致勃勃地繞過木盆,邁腿追了上來。
謝存栩嚇得撒腿就跑,大白鵝陰魂不散地跟在他屁股后頭追。
雍寒過來的時候,就看見一狗一鵝繞著院子狂奔。
余光掃到救星出現,謝存栩瞬間兩眼放光,埋頭朝雍寒站的位置沖過去,借力跳上對方的小腿,兩只前爪緊緊扒住他的褲管,不動了。
奈何大白鵝不是掃地機器人,他錯估了鵝的身高,很快屁股上就被重重一拱。
謝存栩渾身狗毛詐起,抱住雍寒的小腿,埋頭吭哧吭哧地往上爬——
卻發現自己的腦袋被什麼東西頂住了。
沒反應過來那是什麼東西,他不信邪地又往上頂了頂。
卻依舊停留在原地。
他皺緊眉頭,愣愣地抬頭,然后看到了雍寒近在咫尺的褲襠。
而被他抱住大腿往上頂的當事人,此時正黑著臉色,低頭看他。
謝存栩:“…………”
他心虛不已地低下頭,細看后又發現,被自己濕噠噠的腦袋頂過以后,雍寒的褲襠處也濕了一塊,并且洇濕的范圍還有要往外擴散的趨勢。
謝存栩不厚道地咧嘴笑了起來。
雍寒伸手捏住他的后頸肉,沉聲咬牙道:“謝存栩。
”
從對方的語氣中品出一絲算賬的意味,權衡過雍寒和大白鵝的危險系數差,謝存栩當機立斷,要從他的褲管上滑下去。
雍寒已經先一步將他拎到了半空中。
身體瞬間騰空,謝存栩在半空里晃晃悠悠,可憐巴巴地劃動四肢,做最后的掙扎。
雍寒一巴掌拍在他的屁股上。
拍得他從東邊蕩到西邊,又從西邊蕩了回來,毫無還手之力。
謝存栩:“…………”
他縮著腦袋滿臉不服地控訴:“你這是家暴!”
脫口而出卻是嗚哇嗚哇的狗叫聲。
仿佛看出他心中所想,雍寒拎著他慢悠悠往屋內走,"爸爸教訓兒子,天經地義。"
謝存栩:"………………"
雍寒帶他進屋擦干毛發,謝存栩恢復到了干凈又蓬松的模樣。
也不知道是誰走漏了消息,記者很快聞風趕了過來,村里村外被圍得密不透風。
謝存栩有點緊張,在院子踱來踱去,最后被雍寒拎去自己住的那間房里睡了一覺。
入睡前還縮在雍寒懷里,醒來的時候,床上就只剩下自己一只狗。
橙紅的夕陽從窗邊斜斜落進來,他看見床頭放著自己電量滿格的手機,還有一支不知道從哪弄來的觸屏筆。
沒急著出去找人,他叼起觸屏筆開始擺弄手機。
想起睡前記者進村的事情,唯恐被拍到掉落的衣服和褲子,他連忙去微博上看熱搜。
熱搜果然掛著他出意外的消息,標題內容卻是,已經被搜救隊找到,并且及時送入醫院。
謝存栩疑惑地點開正文內容,發現作者行文有頭有尾,且細節都闡述得十分逼真,仿佛搜救隊真的在山里找到了他本人,并且將他送進了醫院。
更令人驚奇的是,正文里還帶著現場拍攝的照片。
謝存栩滿臉莫名地點開。
照片上搜救隊的人抬著擔架,遠遠腳步匆忙地從鏡頭中路過,擔架上的人沒有露臉,卻穿著他昨天拍攝時穿的那套衣服褲子。
謝存栩:"………………"
正退出來去看其他社會新聞的時候,雍寒就邁著長腿進來了。
發現他在看出事的新聞,對方在床邊坐下來問:"你想好了嗎?要不要跟紀流生坦白?"
謝存栩慢吞吞地搖了搖腦袋。
雍寒淡淡道:"這種照片能瞞住其他人,但是瞞不住他。他已經起了疑心。"
謝存栩晃著尾巴尖兒陷入沉思。
雍寒起身去桌上拿水喝,留他自己在床上思考。
謝存栩眼珠子轉了轉,切到微信界面,打字給紀流生發消息。
等雍寒喝完水回來,謝存栩的消息已經發了出去,直接以出國散心為借口,要消失一陣子。
雍寒嘖了一聲,"你當你經紀人是傻子?"
謝存栩:"…………"
消息已經發出去,這時候再撤回也于事無補,雍寒收回目光,拿出手機給小丁打電話,提醒對方準備出發去機場。
兩人都沒注意到,那條消息雖然發了出去,卻因為信號不好,始終顯示為在發送中。
謝存栩已經重新切回微博界面,繼續瀏覽社會新聞。
紀流生就是這個時候找過來的。
聽到外人進來的腳步聲,謝存栩丟開觸屏筆,伸出爪子將手機推到雍寒身后。
紀流生進來以后,沒有過多注意床上的狗,而是直接奔向雍寒問:"謝存栩人呢?"
后者掛掉電話,坐在床邊看向他道:"不知道。
"
"不知道?"紀流生滿臉費解,"他不是從坡上摔下去了?"
雍寒沉默兩秒,面無表情地謝存栩圓謊:"他沒聯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