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到底是不是朋友,等他醒過來就知道了,”遲弈說著拿出了手機,“或者讓我給萬總打個電話問問?”
萬承杰一聽遲弈要打電話給萬豪,頓時慌了,怕事情鬧大,連忙把放了手就逃了。
眼看夏明軒就要摔到地上,遲弈敏捷地一把拉住了他穩穩扶住,一看,夏明軒明顯已經意識不清了,遲弈就把他帶到了自己的車上。
在酒會上看到夏明軒離開的表情時,遲弈是有一點擔心的,見到萬承杰尾隨上去的時候,這種擔心就加重了,所以遲弈找了個借口離開了酒會,然后在這里找到了夏明軒。
這時夏明軒正躺在遲弈的車后座上,眼睛閉著,嘴里還喃喃的不知道想說些什麼。
剛才遲弈還打算把夏明軒直接送回家,但是看他喝成這樣,不知道他家人看到之后又會怎麼想,所以決定先把他帶到別的地方讓他醒醒酒再說。
這麼想著,車就往附近的一家酒店開去了。
遲弈把夏明軒扶到酒店房間讓他躺到床上之后,剛要叫人送解酒茶來,手就被用力抓住了,他這才發現夏明軒身上的溫度和臉色都很不對勁——身體燙熱過頭,臉上也一片緋色,眼睛朦朦朧朧的漾著水光,唇色嫣紅得快要滴血一般。
難道除了酒以外,他還喝了其他東西?
遲弈這才意識到這件事,開始猶豫要怎樣處理,手上被抓握的力道也忽然加重了幾分,夏明軒就這樣抓住他的手臂攀了上來,朦朧的眼睛卻淌下了淚,帶著泣音地喃喃地說:“為什麼要離開我……”
仿佛帶著萬分的委屈和不舍。
遲弈沒有再想,隱藏多年的感情再壓抑不住,擁抱住夏明軒就吻了上去。
夏明軒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身體都散架了一樣疼得要死。
他艱難地睜開了眼,看見了并不熟悉的天花板,隱約記得昨天好像見到了自己的初戀情人……他驚覺地猛地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身上只披著被子,然后,他發覺了身旁傳來的呼吸聲。
細微的,平穩的。
夏明軒緩緩地側轉了視線,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
不是他的初戀情人,而是遲弈。
夏明軒的心跳差點就這樣停了。
巨大的震驚過后,夏明軒看到遲弈也醒了過來,從自己眼前緩緩地坐起身來……
兩人對視著沉默一會兒,遲弈忽然來了一句:“頭還有沒有痛?”
像是“你有沒有吃早餐”一樣平常的問話,在這個時候、他們之間卻顯得十分詭異。
夏明軒忘記了平時和他的針鋒相對,腦袋終于從一團亂麻中艱難地整理出了一句話來:“你什麼都不要說,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想要挽留一般伸出的手被用力地甩開,不給繼續談話下去的機會,夏明軒下了床隨便地找到衣服穿上,立即就開門離開了。
就像逃跑一樣狼狽。
從酒店出來之后,夏明軒立即就叫了計程車回家,坐在車上,一直逞著強的他側過視線望向了車窗外,試圖掩飾泛紅的眼眶。
夏明軒一直都討厭遲弈。
從大學開始就一直討厭著他、憎惡著他,恨不得將他踩在腳下,他總覺得,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空洞的內心得到一點點安慰。
但是他從現在才意識到,原來自己從一開始就是輸家,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是,但還在掙扎地極力想要證明什麼,結果只落得了個這個荒唐凄慘的下場。
真是一敗涂地。
夏明軒回到家就直接向房間走去,慶幸沒有遇到早早就出了門的父親,他一進房間就將門鎖上,然后幾步過去倒在了床上,用枕頭捂住了自己的腦袋。
雖然跟遲弈說了要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但對他自己來說,顯然沒法這樣簡單地當沒有發生過,腦袋疼得要死,其他地方也疼得要死,模模糊糊地記得自己昨天晚上好像自己一個去喝酒了……卻不知道為什麼最后會和遲弈一起在酒店里。
他明明一直都把遲弈當成情敵,結果他竟然和遲弈一起睡了,真是說起來都讓人發笑。
當然他自己是絕對不可能把這件事說出去的,如果遲弈要說出去……
夏明軒扔開了枕頭從床上爬起來,瞪著一雙泛紅的眼睛,恨恨地咬著牙說:“那我就把你那玩意連根拔起。”
第三章
作者有話要說: 修改了前兩章。
時間轉眼間過去了四個月。
四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公司的業務照常進行,只是夏明軒有意無意地避免了出席可能會遇見遲弈的場合。
是憤怒還是尷尬還是故作平靜?
夏明軒不知道自己到時能給出怎樣的表情,他想要讓自己的心情和思緒重新恢復過來,但在這四個月里,他卻時常會夢見那樣的情景……
在隱隱約約的夢境里,他看見遲弈擁抱著他,吻著他。
然后他就醒了。
就算醒了,心臟的劇跳卻無法忽略,臉上也是該死的一片燙紅,于是他又忍不住低聲咒罵起遲弈,滿腹都是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