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灃笑著看著他,沒有說話。
向渡又說:“占總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剛剛聽占易闌的話,怎麼有一股子娘家人的味道,他腦筋沒有轉過來。
“你覺得呢?”邊灃反問。
“他是不是弄錯什麼,以為那你和我那什麼,”向渡舌頭最容易打結,一緊張就像是嘴里含了東西似得。
“那什麼?”邊灃故意問。
“就是……那什麼啊!”向渡粗聲粗氣,瞪了一眼邊灃,他明明知道自己的意思,非要問。
邊灃趕緊順毛,眼前青年可太容易炸毛。
“嗯,他就是這麼認為的。”
向渡剛剛被順下來的毛瞬間又炸開了:“你怎麼不解釋解釋啊?”
“我解釋什麼?解釋為什麼把你藏床上?”邊灃似笑非笑。
向渡一口口水給自己噎住了,連咳三聲,邊灃趕緊給他拍了拍背順氣,“怎麼還能自己嗆到自己?”
向渡說不出話來,他只想給自己一腦崩,將來流的淚,就是在昨晚腦子進的水,“那可怎麼辦……?”
“就這麼辦,”邊灃將。
“啊???”向渡瞬間眼睛睜得像是要掉出來似得,有點覺得自己可能是在做夢:“你剛剛說什麼?”
邊灃眉眼瞇起來,露出笑容,像是一只老狐貍,“你我要不要試試?”
“試什麼……”向渡只覺得腦子像是宕機,看著邊灃,像是只呆兔子。
有些許沙子落在他的睫毛上,看起來傻傻的,身上的皮膚部分被陽光打到,白得像是雪似得。
邊灃說:“你怎麼還傻了呢?當然是試著要不要談戀愛。”
向渡的表情可以用驚悚來形容,談戀愛?他脖子僵硬,只覺得自己耳朵是不是壞掉了,下意識開口反駁:“我才不傻。
”
“嗯,不傻,我說錯了。”
向渡不知道說什麼,還是傻傻的盯著邊灃。
邊灃開口解釋:“你看,我們信息素契合度那麼高,還互相有依賴癥,試一試也沒有什麼損失,我肯定是不會讓你做不愿意的事情。”
向渡滿腦子都是“你不愿意做的事情”,臉色是前所未有的紅。
半響,向渡才吐出一句話:“你是說,我們試著交往……?”
“是的,你沒有聽錯,”邊灃一錘定音。
向渡努力消化這話,心仿佛要跳出嗓子口,向渡昨晚還想東想西,心里不舒服,怎麼偏偏就在這個檔口,邊灃居然、居然和他表白了?
這算是表白吧?
邊灃用這種溫柔的笑,說出這樣的話,臉上沒有很大的波動,向渡簡直覺得他像是說“一起吃飯”這種話似得。
可向渡不知道,邊灃其實是想用這種“淡然”來掩飾他自己的慌張,因為他自己知道,自己心跳得比誰都快。
向渡現在反而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舒服了,變得迷迷糊糊起來。
邊灃起身,從冰柜里拿出早就冰好的冰淇淋,遞給向渡,順帶拍了拍他身上的沙子,沙子從他那一身嬌皮肉上簌簌掉落。
邊灃笑著說:“怎麼了?怎麼不說話?”
挖了一勺冰淇淋往嘴里塞,向渡撓了撓頭:“邊總……”
邊灃立刻打斷他的話,說是問他為什麼還沒改口,但也擔心向渡會拒絕,想先發制人。
“為什麼還沒改口,不是都說好了嗎?”邊灃還惦記著那一聲灃哥。
改口,改什麼口?
向渡噎住,思維一下被帶走,心說如果真的是交往,那改口是不是要叫“老公”“親愛的”“老婆”之類的。
再不濟也要喊昵稱“灃灃”“邊邊”?
當初他和陳映蓉交往的時候,就喊她蓉蓉來著……
但是看著眼前的男人,向渡實在喊不出口,想到自己開口這麼叫,渾身就雞皮疙瘩起來,也太肉麻了吧?
對柔柔弱弱的女生他可以叫的出口,邊灃一個大男人,他喊不出來!
這麼想著,向渡便開口:“……會不會太快了?”
“什麼太快?”
“現在改口,叫、叫、親愛的什麼的……”向渡整個人都紅起來。
邊灃愣住,完全沒想到向渡依舊想到這里,向渡說出這兩個字可是用了很多的羞恥心,羞恥心一下子用光,只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你要想這麼叫也可以,”邊灃說。
最后,向渡當然不可能這麼叫,頭甩得和撥浪鼓似得。
邊灃有點遺憾,但是也覺得這個稱呼不如“灃哥”來得舒服,便說:“那還是灃哥。”
“那你是答應了?”邊灃問。
向渡眼珠子瞪得大大的,沒有回答。
邊灃開玩笑:“那我就當你答應了?”
原以為向渡不會回應,或者要別扭一會,誰想,向渡突然重重的點頭:“嗯,可是只是試試哦!”
這對話實在不真實,向渡覺得像是自己沒睡醒。
看向渡一臉迷迷糊糊,邊灃真的擔心他會以為自己在說笑,于是一臉正色,“那就說好的了。”
向渡胡亂點點頭。很快,有負責人來通知,已經準備好,可以先去坐船去海上平臺下水了。
兩口把一盒冰淇淋都吃掉,包著一嘴的冰,向渡像是落跑似得,跟著眾人跑去碼頭,只是在熱烈的陽光下,他的耳廓像是被紅油漆染過似得。
速度快得邊灃都沒捉住他。
手機沒有在身邊,向渡沒辦法告知商木清目前的狀況,他坐上第一班船去海上平臺,把自己和邊灃隔得遠遠的。
可沒想到的是,邊灃比他還早到,他乘著自己的小沖鋒艇,比所有人都早到,坐在臺子上,嘴里叼著煙,看到向渡他們下船,輕輕吐出薄煙,沖他招了招手。